叠叠熊 作品

第180章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中带着审判和冷漠,嘴角向上微微翘起,

“原来他是用自己的灵魂作咒,附在了这根手杖上。”

“只是奇怪,肖暮为什么不把它一并销毁呢?”

我进行了合理推测,“可能他和你一样,并没有办法能够不被伤害地拿起这根手杖吧。”

薄从怀战力接近巅峰,却对一根手杖束手无措,自然有一些恼怒,“我要带走它。”

现在这般,是不必询问任何人的意见的,也没有人让我们询问一番,

所以薄从怀说带走,那便可以带走。

问题在于,我们应该怎么在不损伤我们身体的前提下带走它呢?

就这样思考着,我们两人统一地沉默了下来,

他在旁边冲着手杖生闷气,我的思绪却飘飘忽忽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我愣神之际,房门之外却突然有了响动,“咚咚”地一下紧接着一下,和我的心脏渐渐同了频。

感受到胸口一阵温热传遍全身各处经络,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站在离虞因房间最近的一扇房门之前了。

“诉诉,你干嘛?”

听到薄从怀的喊声,我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他。

什么叫我干嘛,我干嘛了?

下一秒,从房门之中呼啸而来一阵狂风,狂风之中似乎还卷积着凄惨的哭喊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迎接着狂风转过头,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狠狠地推了一把,马上就要离开肉体。

我向后踉跄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头深深地低着,极力想要缩小自己被攻击的面积。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然后顿时觉得自己身前的狂风小了一些,

原来是薄从怀大步而来,站在我身前将我搂进怀中,用后背为我抵挡了狂风。

我被他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一点被风吹动的感觉,抬头和他对视,我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薄从怀本来是紧锁眉头,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但是见我一脸担忧和愧疚地看他,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傻瓜,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房间内似乎是有无穷无尽的灵魂挣脱而出,肆虐咆哮着形成一股黑色的风,围着我们两个活人转。

我突然想起脖颈上的鸣诉玉,顾不上多说什么,将它一把从我衣领中扯了出来。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其中镶嵌的聚浑符,我显出游刃有余的熟练感。

屏气凝神,用身体各处感官感受周围的一切灵魂散发的灵气。

在闭上双眼后的一片黑暗中,我感受到一团污秽的黑气在我身边游荡,随即我胸口散发出耀眼的红光。

红光升腾上空,越来越大,黑气避无可避,最终被红光吞噬。

感受到薄从怀的温暖稍稍离远,我睁开双眼,

狂风已然停止,而在我胸口处的玉佩依旧散发着红光,比之前几次都要浓烈。

薄从怀双手按着我的肩膀,脸色有些苍白,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突然没来由地心慌了,我拉住薄从怀的胳膊,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怎么了?”

薄从怀连带着嗓音都有些虚弱了,他的眼帘低垂,目光落在鸣诉玉上,“我没事”。

然后他嘴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向前一扑,跌倒在我怀里。

我防备不及,重心不稳,被他的高大身躯压倒,我们两个双双倒在地上。

我被他压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伸手去推,开口去喊,都是统一的毫无反应。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虚弱,或许这股聚集在一起的灵魂的能量超乎我的想象,竟然能够伤害薄从怀。

来不及多想,我对着手腕上的骨镯喊起奂脊的名字,希望我此时刚吸收了灵力,能够助我发动千里传音。

奂脊的身影是在我喊的第三声出现的,不过并不是平日里的实体,而是我初见她时的幻影,她的周遭闪着隐隐的蓝光。

她现在

只有手掌大小,飘浮在我面前不远处,先是低头行礼,“主人”。

然后在我的示意下抬头看了看压在我身上已经不省人事的薄从怀,随即愣住了。

平日里都是薄从怀照顾我,今天他突然在我面前晕倒,我实在手足无措。

“奂脊,有没有办法把他带回盼寻院?”

若她是真人般大小的实体,我想我们的方法会更多一些。

奂脊收回目光低了头,“可以,不过要稍等片刻。”

我低声“嗯”了一下,“你现在没有实体,要怎么做?”

“因为玄珩上神此时太过虚弱,所以我体内灵力也不足以支撑我立刻化形,我会通知予一小姐,让她前来救援。”

“予一?”

想到薄从怀嘱咐的话,我迟疑了——

让段予一来确实是目前解决当下之急的上佳之策,

但是如果她来,不免会看到挽音酒吧里的惨象。

她还不知道肖暮已经因为杀了阴灵商人,而自愿到通灵局投案自首了,如果她知道……

我厉声拒绝,“不行,不能叫予一来!”

奂脊虽不明白,但也并没有反驳,“那……需要我通知通灵局吗?”

“不不不不”,我把头快速摇了摇,

“通灵局还不知道我俩来了这里,这不是不打自招嘛,一定不行!”

奂脊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自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已经可以不必依靠薄从怀的力量了,而现在的状况来看,我还是差得远。

将盼寻院中的人想了一圈,好像只有求助陈最。

不过他不会开车,也不会飞,要是让他化成白蛇游过来,估计都得明天了。

如果让小云驮着他飞过来呢?

这似乎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我出声叫住奂脊,吩咐道:“奂脊,你到盼寻院叫陈最,然后让小云带他飞过来。”

奂脊立刻回应称是,然后幻影渐渐消失。

伴随着薄从怀的昏迷,肆焰也随之熄灭了,挽音酒吧中漆黑一片,只有我和身上薄从怀的呼吸声。

他的头侧着倚靠在我的右肩,双眼紧闭着,睫毛随着呼吸轻微地颤动。

他昏得很平静,就像是在熟睡,而我却无法安抚因为担忧而狂跳得心。

薄从怀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我并不想要同他计较,只是觉得心揪起一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