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义母!”
说着她使劲一扬手臂,却是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应昼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我只当你是女人啊阿茗,我对你的情意,一点也不比这个懦夫少……”
这样一段真情流露却是惊得青茗浑身发颤,抬手扇了应昼一个巴掌。
青茗终于在他发愣的间隙中逃脱了束缚,奔向了自己的丈夫。
陈宁嘴边流着粘稠腥臭的黑血,虽然他是蛇类,体内流动的血液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是明显中毒的现象。
“应昼,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青茗扶着陈宁,冲着应昼大吼,她的得体温柔在此时都消失了,她变得疯狂,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
应昼笔直地站着,双手背后,眼神冰冷,
他像一个冷酷无情的胜利者,睥睨着那个自己曾经叫过“父亲”的男人。
“解药可以给你,让他放弃王位和你,带着陈最和祝织滚得远一点,我可以饶他一条命。”
不知应昼下的什么毒,陈宁此刻青筋暴起,肠胃翻涌,喉头腥甜,力气和意识在一丝一毫地被抽离。
忍着蚀心之痛,他开口,“你,休想!”
应昼不屑地冷笑一声,
“阿茗你说,要不要替他答应我的条件?”
陈宁一按青茗的大腿,双眼充血,
“不要……答应他!”
应昼没有说话,眉头微皱,很专心地看着青茗,在等他心爱女子的回答。
这段禁忌之恋,虽然没有必要,但是他还是要得到女主角的认可。
青茗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应昼,她屏气运力,一颗晶莹剔透亮着微微白色荧光的珠子从她体内运出。
她要用自己的千年修为,去救自己的爱人,打回原形甚至是魂飞魄散,她都毫不后悔。
“阿茗!你在做什么!”
大喝一声,应昼面上浮过一丝不解和恼怒,
为什么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爱自己?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爱自己?
应昼想不明白,他以前以为是因为自己手中没有权利,可是现在自己掌握了一个蛇王的生死,为什么还是没有人爱自己?
怀中的一小瓶解药突然变得滚烫无比,自己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可是既然如此,那便都不要活了。
陈宁和青茗双双倒在地上,一个七窍流着黑血,死状难看,一个丢了千年修为,再无来世。
应昼手握着青茗灵气所化的白珠,心中宛如一片凄凉的大片空地,
曾经在和青茗相处时,这里也是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
接下来的发展就如提前设定好的,他偷袭陈最,抢夺王位,同时也没放过一同长大的祝织。
祝织被他囚禁折磨,她成了他唯一的玩具,也是他吐露心声的唯一听众。
他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爱而不得,因为她有着一双和青茗几乎一模一样的含情杏眼。
祝织终日被关在屋中,双手双脚都被施了灵力的粗绳捆绑,应昼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她。
“祝织你知道吗,每每看到你和陈最嬉笑打闹,看到你们一家四口温馨幸福,我都很恨,恨你们,也恨这个世界。”
“祝织,你想阿茗吗,我偶尔会很想念她。”
“祝织,我今天去祭拜阿茗了,她的坟边长了一株海棠,开得很好呢。”
祝织哭得眼睛都要瞎了,突然的变故让她又惊又怕。
对于应昼,她虽然没有对陈最的那种情窦初开,却是真心将他当作亲人看待的。
“应昼,陈最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是祝织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而每次的回答都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他死了”。
祝织不可置信,所以一遍又一遍地问,直到,她偶然发现了那颗白色的珠子,她以为那是陈最的灵珠。
应昼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掩盖住笑意,将白珠送到祝织面前,
“这是陈最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他说希望你好好活着。”
心如死灰,祝织不再问了,对于应昼的日日折磨也没有任何反应。
活着,这是她剩下的生命岁月中唯一的任务。
应昼喜欢在动情之时给她面上蒙上一层纱,只露出那双眼睛,那双和青茗一样的眼睛。
“祝织,和我呆在一起吧,我会护着你的。”
一夜缠绵过后,应昼突然大发慈悲,解开了对祝织的捆绑束缚,因为他对她施下了蛇咒。
蛇咒被他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除了外力伤害,只要是祝织自己想要做出任何自残的行为,她的每一处皮肤、每一根骨头,都会如同蚂蚁啃咬一般。
这样又痒又疼的感觉会剥夺她的行动力,她逃也逃不掉,死也不能死。
想过要趁着应昼熟睡杀掉他,拿起了刀,却是被那种抓心挠肝的控制得无法动弹。
祝织活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木偶,成了应昼巩固手中权利的傀儡。
眼看着自己从小成长的蛇村日日衰败,蛇族内部争斗不断,杀戮成了蛇村地下世界最寻常的事情。
祝织再也没有去地面晒过太阳,那样光明温暖的存在,已经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关系了。
直到,她重新听到了陈最的声音,那个只会出现在梦中的声音,脆生生地在她面前响起。
她听到他叫她“织儿”。
一霎那,震惊、羞愧、难过、委屈涌上她的心头,她第一反应就是躲避。
她身上的印记一直在提醒她,她已经成了应昼的女人,她和陈最这一生,永远都只会是错过。
用自己的生命替爱人报仇,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也是最值当的死法。
“还好,你没死……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这是她躺在陈最怀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惜,她控制不住从口中涌出的血,没有亲口说给心上人听,
这是她一生所有遗憾中,最遗憾的一件。
……
睁开双眼,我们三人久久没有言语,我内心五味杂陈,想必陈最更是。
呆坐到了天擦黑,陈最沉默着站起了身,步履蹒跚着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就是整整一个月,无声无息,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