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奂脊冲了过去,呆在我手掌的小云“叽叽”叫着蹦了两下。
不知道是在加油助威,还是觉得害怕。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看到虞晚在半空中飘飘欲坠,硬撑着没有晕倒坠落,但是也处于晕倒的边缘了。
“虞晚!”
我眼看着一道蓝光冲着虞晚的球形结界冲击而去,大吼一声,想要开口叫奂脊接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手中的小云突然一抖翅膀,两根绒毛代替它落在我掌心。
橙红色的光霎那之间就闪到了虞晚身后,小云一瞬间变大,将虞晚稳稳当当地接在背上。
“叽叽”两声,小云调转鸟头,灵活躲过蓝光追击,驮着虞晚朝我的方向俯冲而来。
落在地面之上,橙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虞晚躺在地上,已然昏迷。
小云从她胳膊下钻了出来,又变成了手掌大小。
有些小得意地扬扬橙色的小脑袋,抖了抖尾巴,“叽叽”扑闪翅膀,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真不愧是价值千金的神鸟啊,刚从蛋里钻出来就学会了飞,还学会了变大救人,真是我的好宝儿。
虞晚的状态不太好,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锁,眼睛半睁,紧咬着嘴唇,嘴边还留着血渍,意识已经属于昏迷的弥留状态了。
这仅仅是单看面孔,她的腹部更是惨不忍睹,鲜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汩汩流淌,
染红了她白皙的手,也染脏了她洁白的裙摆。
“虞晚,你坚持一下。”
我双膝跪在她身边,转头想向陈最求助,还没开口他就已经走上前来。
蹲下身子弯腰将虞晚抱了起来,他一边走向我的房间,一边头也不回地嘱托我,
“沈玉诉,你去我房中将书桌最边上的药箱拿来,快点!”
我将药箱送给陈最时,他正在给虞晚输入灵力,看他表情,应该是情况不妙。
他打开药箱,里面琳琅整齐摆放着各类药丸草药。
他现在也在病中,体内灵力并没有那么充足,还是需要借助灵草灵药的辅助加持才行。
我站在房门口,因为虞晚的退场,西侧的战况已经平稳了许多,起码没有了漫天的蓝色冲击光,
安安静静,只是没有见奂脊回来。
盼寻院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袭来,电闪雷鸣,一条白龙盘旋云层。
乌云慢慢下压,直逼盼寻院而来,四周瞬间暗沉下来。
我记得薄从怀的真身是一条黑龙,体型也比这条白龙大出不少,而且看对方来势汹汹,想必不是善类。
虞晚本来因为腹部受伤,咬牙忍痛没有说话,此时低声呻吟,呼唤段缘启的名字,“阿启……”。
我突然想起段缘启是白龙一族,也许这条白龙,是他。
如果是他,那应该不会是来打仗的呀。
可是我看这条白龙的样子,实在不能将它与谦和有礼的段缘启联系起来。
难道是段予一?
感应到有外物靠近,盼寻院的结界整体发出淡淡的荧光,是警告也是备战。
白龙饶有兴致地打量片刻,爪子突然搭上了结界,是想要强行闯入的样子。
还好薄从怀设的结界足够结实,没有轻易破开。
一个蓝影,奂脊闪身出现在我面前,单膝跪在地上,
“主人,奂脊没有抓住对方,是奂脊的失职,请主人惩罚。”
“没事没事,你快起来。”
能将虞晚刺伤,想必不会是好对付的。
只是会是谁能够潜入盼寻院袭击虞晚呢,薄从怀和段缘启又去了哪里?
“阿启,你过于放肆了。”
薄从怀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中传出,没有看到他人,声音却是如在耳畔。
字字斩钉截铁,冷酷无情,是一个王者对
于手下败将的轻视和不屑。
盼寻院上方的乌云后蓝光一闪,乌云尽数散去。
盘旋其中的白龙上一秒还悠哉悠哉,下一秒就被按在结界层上,龙身龙尾剧烈摆动挣扎,龙头却纹丝不动。
薄从怀站在白龙头顶,双手背后,似乎没有用一丝力气,却将白龙牢牢控制。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阿启,这里是人界,不容你如此猖狂。”
说着,从他身后蹿出一条冒着蓝光的长绳,围绕白龙旋转绕圈,最后将它牢牢捆绑。
薄从怀单手轻轻一挥,白龙变成人形,和他一同落在了后院地面上。
“诉诉,我回来晚了。”
薄从怀目不斜视地大步走向我,直接将我拉拽到他怀中,俯身蹭了蹭我的脖子,他低声道歉,
“吓坏你了吧?”
“还好。”
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我更担心虞晚的伤势。
薄从怀放开我,余光瞥见站在我身侧的一袭蓝衣,赞许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都会主动叫奂脊出来保护你了。”
托着我的腰将我举了起来,他很高兴地转了两圈,又将我放下,
“咱们家诉诉真棒!”
像一个听见自家女儿第一次喊“爸爸”的欣慰老父亲,就差伸手给自己擦擦因为激动流出的幸福泪水了。
“喂……”
我推了推他的胳膊,这什么场合啊,腻腻歪歪没个正形。
偏头看了看倒在地上被绳索反剪住双手的男子,竟然是段缘启。
他此刻斜躺着被扔在地上,一身天青色长袍都被染脏了。
他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直视着前方,面上没有表情,像一个木头人。
怎么可能是他呢?!
“什么情况?”
我低低地惊呼一声,在薄从怀的一脸疑惑中,指了指段缘启。
薄从怀顺着我的手指转头瞥了一眼,不甚在意,
“这个一会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看看弟媳。”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捞起我的手,领着我走进房间。
陈最沿着虞晚腹部受伤的位置,将周围一圈的衣服剪开,伤口惨不忍睹。
匕首捅进皮肉,好像还不死心地转了一圈,剜出好大一块血肉,还好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陈最在一块帕子上撒上止疼止血促愈合的药粉,将帕子覆盖在虞晚的伤口上。
药物刺激,即使是在昏迷,虞晚也痛苦地呻吟一声。
“陈最,她的伤如何?”
看到陈最起身,又拿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替自己细心擦拭手掌沾染的血污,薄从怀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