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时锋拿出两把桃木小剑。桃木同样出自灵草园,镇风塔往北一百五十里就是,得来小小一段桃木也还难不倒四九劫仙。
李唯一即将赶赴引州,与平直之约已是迫在眉睫。白谦府中,李唯一前来致谢,且还有事求教。
说起致谢,当然是谢那培元丹,他伤了元气可没逃过人尊的法眼。至于求教之事,其实问的是人。引州奇人,史上留名的不少,平家老祖平业就是个很有名气的人。
只听白谦说道:“索命财主封号索命君,其人威名赫赫,倒也算不得人尊,可人尊也不能轻看了此人。索魂之宝固然重要,此人却有两个元神,两个九九元神足以胜过一众九九劫仙。”
李唯一想起了王伯夫,还好这人也没有两个九九元神,另一个也该是四九元神。否则,他此刻听故事的地点很可能是在阴曹地府。
白谦接着皱眉说道:“此君非但会索命,为人风评也不好,时有违约这事发生。”
李唯一惊道:“劫天契约谁敢违逆!”
白谦笑道“天下之契自有其道,天人之道自有天人之规。但凡规矩,难免有人藐视。”
李唯一心道:“果然,纵是劫天契约道化之物,可不能过分神化了。”
白谦续道:“劫契若有惩噬痕迹,无人再会理会,如约受惩之人实无再惩之理。”
李唯一恍然“旁门左道,见不得光。大能尊者或已非劫契可以约束。”
白谦神秘一笑“正是!即便为尊,修的也是天人之道,人尊失德同样是邪门歪道。人尊之下,能硬接反噬的人,除索命君外,还没听过有别人。”
李唯一笑道:“话是这样说,难道强者就没法制约!”
白谦哈哈一笑,说道:“抓其弱点,拿其命脉,生而为人如何能不受制于人。”
五灵大陆水灵州与金灵州交界处,北部边沿靠近虚无海有一关口名为玄水关。从玄水关上引渡就可以通往引州之引水关。
正如传闻所说,此界原有的陆地必定就沉在这虚无海中。李唯一与众船客站立于飞舟上,四面八方有迷雾笼罩。闻潮声而不见大海,这就是虚无海。
茫茫迷雾中,海上涛声不绝于耳。无论涛声还是迷雾,很容易让人眩晕。众人放出神识,竟无一人分得清个东南西北。
飞舟前方,一只灵雀正在引路。飞舟看似晃晃荡荡,还好一直在往前飞。要是没了灵雀,飞舟飞到哪里可要全凭运气。古往今来,碰运气的人也是有的。
有人问,天下为何要有这虚无海。有人答,人世间虚无之患无处不在,灵天之下虚无之海,不足为奇。
引州大陆东西七千二百里,南北两千八百里,面积比水灵州幻灵海还要小,从地图上看,引州就是一个岛屿。
引州是个好地方,尽管干旱了半年,境内水木之气也还充溢。四方灵植少了点精神劲,也还不失灵性。
巽风吹过木、水二州后,风势带来些灵气也属正常。长年累月,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引渡收入于两边引渡府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唯一来到了引州中部引灵城,还在城外就有一种感觉,有钱就是气派。引灵城论规格可不比五灵州各大主城差,气派程度还要超过各大主城。
城东一不起眼的小院中,时隔不到一年后,李唯一再次见到了平直。让人意外的是,张明竟然也在此间。
平直说,这回取宝,集三人之力必然顺利一些。一应财货李唯一与张明各取三成,四成归平直所有,部分平家祖传之物,外人实不该有非分之想。
三人必定是要签约的。有了与白谦的一番交谈,李唯一也不太敢相信劫契这种东西。
“此番所为何事,二位想必已经有了猜测。平某人既然想要成事,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二位。只不过,其中轻重,二位还得斟酌。”平直这是话里有话。
李唯一笑道:“不怕二位见笑,小弟实心就为点钱财。要是有索命财主的宝藏,除了钱,我啥也不要。”
张明也赶紧表明心迹,此番只为求财,对平直更是千恩万谢。三人交流一阵,契约已成。
平直收回劫契,说道:“这事在下谋划已久,且听二位有何高见。”
张明与李唯一互视一眼,都等着对方开口。平直也不着急,如此僵持一阵,还是张明率先开口。
“引州奇人,不说天下皆知,也算不上秘密。
“引州自古多名人。如妙古之流,说好听点,稽古怀道,实则刨艮掘坤之辈。平家祖地想必已是千疮百孔。
“前辈高人,身后之事,在下不敢嚼舌。平家香火延续至今实乃异数。有心之人,思之即恐!
“如今,平家祖地有大兴土木之兆,道友或许真有还籍返乡之意。
“如何瞒天过海,在下思力有限,不再多言。”
难怪平直说,之前有一笔秘密支出,原来是大兴土木之用。不消片刻,张明已经道出了其中的艰险。二人望向李唯一,想听他有何话说。
李唯一只能开口了“瞒天过海这第一关,想必平兄已有了计较。可真要行事,如何隐匿身形与气息,小弟不才,暂时还没想通。”
李唯一说完,平直点头。他拿出两个玉简,说道:“平家祖地,无非就是混淆视听,目的地当然不是祖地。这玉简记录的是隐身术,可算在下预酬之物。至于隐灵术,二位该不陌生。寻常的神识倒也发觉不了我等。”
平直坦言,自己有两个选择。其一,上报引灵侯,依惯例可得些好处,如果上报的是自家祖业,收获还要更多。其二,瞒天过海自行取宝。
平业也曾为引侯立过些功劳,若非如此,平家早该绝后。平家后人也不算太蠢,要是上报,绝世奇宝地侯或也不放在眼里,可要是层层经办,多人经手,结果可想而知。当诱惑足够大时,劫天大能也不过一凡人而已。
引灵侯本质上就是仙人一分身,若与仙人本尊交好,这事可能还算不上大事,可分身毕竟是分身,还不是仙人本尊。平业只不过为地侯做过几件小事,保得平家香火延续也就够了。可别指望地侯还会袒护人,更不用说袒护平家几辈子的后人。人如果真的会袒护人,那也得是身边的有缘人。
平家到了平直这一代,天下平姓之人多了去了,也不怕别人晓得他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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