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等渡鸦飞却 作品
章两百二五 太上神杀归吾道
一往无前的求极之道!
天地炉身后的界外势力,灾厄之人的灭世预言,斩天的死,亥清的恨,此与水虺余威一并,齐齐汇成触动压制赵莼的外力与内因,只是她善于凭风借力,又从不为将来之事所动摇忧惧,这份可摧人心神的压力,终是成为一分助力,促她将两种剑道相合,独辟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海中不见日月,待识海内一切平息下来后,她方知已是十五日过去了。
如今两枚元神之下,立有一柄玄黑识剑,其意坚锐,其势无穷,虽是仍旧能从中看出庚金、杀戮两类剑道的雏形,但剑道核心已然完全不同于前二者。
赵莼以神识相触于它,却见识海内两枚符诏齐齐亮起,左为「太上羲和」,右则为「剑君」二字,便在这时,她忽地福至心灵,使识剑猛然一跳,「太上神杀」这四字便显于那识剑之顶,须臾后字形消散,却在那剑君符诏的背后留了下来。
「这便是我的剑道,太上神杀!」
古有太乙金仙使剑道独辟于器修之外,为一道之源,故才得太乙尊号,她赵莼采庚金剑道之长,又融入杀戮剑道进入其中,在极致之上甚至已经走得更远,这太上二字,倒也不是当不起!
有此剑道之名立下,赵莼心头亦是腾起豪气万千。
天下剑道大大小小,数之不尽,唯我独尊太上,御极四方。
此才为剑君,乃剑道之君主,旁人莫能及也!
她凝神入定,又将心中雀跃按了下来,此刻再将识剑祭出识海,便是为了凝聚剑心雏形了。若说剑意乃剑道之势,剑心既是剑道之真。此前有剑道五境,剑光、剑芒、剑气、剑罡与剑意,做到了五境圆满,亦不过是剑道修行进入到了小成阶段,至明悟剑心,方才开始步入悟道求真的进阶之路。
有剑心镇压识海,方使剑修不受妄念祟识的侵扰,自此也能瞧出剑心一境同元神的关联颇为紧密。
上古剑修以秘法神通裂神而分,才可在归合修为突破剑心境界,如今秘法早已失传,故在三千世界中,已然不存那归合期就明悟剑心的修士。而究其根本,还是在元神一道的修行上有所不足,方才致使剑心雏形不能凝就,进而无法追求此道。
赵莼亦发现,天下精气神三道,妖族精怪在精元外道上得天独厚,人族则于养气归元一道上进境非凡,唯有这神念一道,饶是有魂修行走在世,却终究比不得前两道来得兴盛。天下诸事往往需要一个平衡,正是这一处不平衡,叫她忽然起了疑念,觉得甚是古怪。
只是这疑虑与凝就剑心一事不能作比,赵莼知晓轻重缓急,遂将精力尽数放于识剑之上,不再去考虑其余杂事。
这一看,便瞧出神杀剑道尚还存在弊漏。
她心中微微一转,当即就有了答案。成就此剑道的庚金剑意已然达到了极点,为本源阶剑道,而斩魔剑意虽属于杀戮剑意的下列,本身却没有达到本源阶的层次,两者本就东风压西风,一直未成均势,现下齐齐融入神杀剑道内,便如她前世所了解的「木桶效应」那般,在一处有了短板,桶内的水便上不去了。
是以神杀剑道现在还不够完整,尚有许多可待打磨进境的余地,这都是赵莼往后修行,才可徐徐补足的地方。
「好在有庚金剑意为载,已然使神杀剑道步入了本源阶中,而此剑道又为我自身所辟,现下虽仍有短板,可凝下剑心到底不难。」待厘清这些,赵莼心中也是宽慰了些许,当下凝就剑心才是要事,虽不知青栀神女要以什么法子破除金笼,但若她能成功救出树神,这场魔劫便可迎来转机。
正如她所想那般,连识剑都
已破而后立,更有一双元神压镇识海,那剑心雏形于她而言,自就不成什么难事。
便以水虺余威打磨识剑,徐徐又过去半月有余,那识剑之上终是浮出一股璀璨光华,形如一颗澄明琥珀,镶在剑柄之上,这就是那剑心雏形了!待定睛瞧去,又见剑心上有九处灰暗之窍,使这澄明璨灿的珀石如同蒙尘一般,并不尽美。
「剑心九窍,我尚且一窍不通,合该加把力气了!」既有剑心雏形凝下,往后的剑道修行便算有了指向,现下水虺余威犹在,便正好借此般外力,一鼓作气打通第一窍,彻底进入剑心境中。
有了这心思,赵莼也便再次浸入心神。
而海下两人一个静心突破,一个凝神护法,倒都对那海上之事并无所知。
自那人魔冶康祭出手中玉笏,与施相元的镇岐渊敕令相抗衡后,竟已在鸠瑚海域上僵持了足足一月之久。
如今施相元也算是想明白了,重霄此回的魔劫,只怕是有那界外之人插手其中,才使人魔出世,有了这诸多不属于仙家道门的诡奇秘法,而那界外之人敢这般大张旗鼓地对三千世界动手,其自身实力也一定强横无比,至少绝不惧怕与仙人相争,才有胆量在重霄界外虎视眈眈。
不过,也幸亏那人不属于三千世界之中,才会使天道对其抗拒万分,以至于压制了那人的诸多手段,使他手中的镇岐渊敕令能够与人魔玉笏相抗衡。
「还请诸位助我!」施相元震声一喝,与一众尊者齐力而出,将敕令内的真阳气息又逼出了数分。
那人魔见正道一方发了狠劲,顿将双眼眯起,竟是气从下腹浮起,从口中吐出一颗青碧椭圆的奇物来,使玉笏借力其中,欲要再度压下喷薄而出的真阳气息来。
而那奇物,自就是众人早已见过的噬元珠!
姜牧神思一转,见施相元已是倾力而出,不留半分余地之态,心下也是疑惑他为何敢于为此,眼前正是交战之时,若不省些气力来与邪尊斗法,便恐怕会失了先机……
俄而,他抬眼望了那显出金红神光的敕令一眼,忽地低头轻笑。
原是早有准备,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