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都七十左右，八国联军进京城时，他俩顶多十来岁，还喝茶，瞎特么扯淡。</p>
反正吹牛逼又不犯法。</p>
一个乐意吹，一群人乐意听，都乐着呐！倒也没人不识趣，非要刨人家老底。</p>
杨庆有听着听着就睡着了。</p>
也不知什么时辰，身旁一群人大声叫“好”时，把他吵醒。</p>
迷迷瞪瞪间，杨庆有瞥了眼空间里的爱疯，晚上八点。</p>
得，没法再睡了，麻利起床回家吧！</p>
一想回家还得蹬半小时自行车，杨庆有就不想穿衣裳。</p>
大冬天的蹬自行车，澡堂里混的那点热乎气，能给吹的一丝不剩。</p>
让他有种澡白洗了错觉。</p>
杨庆有磨磨唧唧穿上衣服，出门蹬上自行车，回到大院时，已经晚上九点。</p>
“我艹。”</p>
随着吱呀声，杨庆有推开挂着麻袋的房门，开灯瞬间被吓了一跳。</p>
冯勇这孙子坐炉子旁，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p>
冯勇听见动静，揉了揉眼，惊喜道：</p>
“杨哥，您回来了。”</p>
“嗯。”</p>
杨庆有把自行车推进屋，关上门后问道：</p>
“你怎么不开灯？”</p>
冯勇尴尬的笑了笑，回道：</p>
“我怕后院的来找您麻烦，没敢开。”</p>
杨庆有不屑的说道：</p>
“屁，就他们也敢？”</p>
“今晚放了没？”</p>
提到二踢脚，冯勇来了精神，一脸兴奋的回道：</p>
“放了，我和解成哥一人扔了俩，解成哥还跑掉了一只鞋，后来我俩回去找，没找到。”</p>
说到这，冯勇嘿嘿直乐，杨庆有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幸灾乐祸。</p>
阎解成也够倒霉的，一双厚实点的布鞋在王府井能卖五块钱，他脚上的再次，一只也得值个一块多吧！</p>
再来一次，阎解成那两块五的劳务费得全搭进去。</p>
杨庆有笑道：</p>
“他是够倒霉的，那啥，后院什么动静？有人骂街没？”</p>
冯勇歪着脑袋思索道：</p>
“有，牛师傅和周师傅骂了，还有老太太也骂了。”</p>
杨庆有点上烟，顺嘴问道：</p>
“有人提我没？”</p>
冯勇讪笑道：</p>
“没敢细听，我俩光顾着跑了。”</p>
估摸着骂了。</p>
现在几乎是明牌，后院的人只要脑子不缺弦，肯定能猜出来是杨庆有，或者是杨庆有找人干的。</p>
只是他们没有证据。</p>
再说了，是孙友亮先挑的事，人家报复也在情理之中，没证据的情况下，大家也不好直接上门骂人。</p>
更何况，杨庆有笑面虎的外号早叫开了，后院除了老太太，都拖家带口的，谁不怕报复？</p>
别看聋老太太天天仗着年纪大，在院里倚老卖老，她也怕啊！</p>
她不怕明刀明枪的直脑子，她怕杨庆有这种老银币，万一她去上厕所时，被人来上一发，到时该怎么办？</p>
本身腿脚就不利索，在弄上一身屎，那可丢大人了，以后还怎么倚老卖老？</p>
再狠点，半夜睡觉时，人家不扔炮仗，扔火把，小命都难保。</p>
老太太可不想这么早跟世界说拜拜。</p>
杨庆有早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毫不在乎的说道：</p>
“行吧，明儿继续，记着别傻傻的固定一个时间点儿，等过了正月十五，我请你俩吃肉。”</p>
听到能吃肉，冯勇喜笑颜开的保证道：</p>
“您放心，明儿我去别的街道找几个小孩，让他们去放，逮着也问不出来啥！”</p>
“聪明。”</p>
杨庆有对冯勇还是放心的，他又掏出两块钱，递给他。</p>
“这是找人的经费，记着找远一点的，别忘了给自己系上围脖，捂住脸。”</p>
“您放心吧！”</p>
冯勇麻利接过钱，笑眯眯的揣进兜。</p>
“还没来得及问，您今儿第几名？我瞧您跑得可够快的，拿奖没？”</p>
丫一脸的好奇，就差问奖品是啥了。</p>
提到环城赛杨庆有就有气，不耐烦的回道：</p>
“第四名，打听这么多干啥，早点回去睡觉。”</p>
冯勇还以为杨庆有因为没进前三而生气，识趣的回道：</p>
“成，您早点歇着，我回了。”</p>
说罢，臭小子伸了个懒腰，起身出门，顺手还给杨庆有整理了下房门上的麻袋。</p>
睡了一下午的杨庆有怎么可能困，他这会儿渴着呐！</p>
在澡堂又泡又蒸的，加上骑了半小时自行车，体内水分早告急了。</p>
于是乎，他麻利烧水准备泡茶。</p>
结果，壶里的水还没开，外面就响起阎埠贵催着关灯的吆喝声：</p>
“九点多了，大伙有什么事明天在办，赶快熄灯睡觉。”</p>
这年头电表精贵，一般好几个大院才装一个电表，月底结算电费时，住户们平摊费用。</p>
像95号这种四进院特殊，因为住户多，可以独享一个电表。</p>
即使这样也有矛盾，有人睡觉早，有人睡觉晚，可大家交的电费是一样的。</p>
这不，矛盾就产生了。</p>
多方协商后，才有了管事大爷吆喝关灯的现象。</p>
早点关灯，早睡的少吃亏不是。</p>
更何况政府提倡节约用电，管事大爷吆喝起来也名正言顺。</p>
所以，唯唯诺诺的阎埠贵，才能毫无顾忌的吆喝，压根不怕得罪人。</p>
.........</p>
“小杨，听说你得了第四名，奖状呢？拿出来让大伙沾沾喜气。”</p>
“是呀小杨，别藏着了，大伙都知道了。”</p>
“小杨，第四名有什么奖励？收音机票还是自行车票？”</p>
妈的，冯勇你个大嘴巴。</p>
杨庆有想掐死这个兔崽子，昨晚九点多告诉他的，这才几个小时？前院户户都知道了。</p>
年纪轻轻的嘴跟棉裤腰似的，啥也守不住。</p>
冯勇可能预感到会挨揍，早早的洗漱完，跑了。</p>
“嗐！奖状被领导没收了，挂派出所墙上呐！您想看的话得去派出所。”</p>
“瞧您说的，我这是为了集体荣誉，可不是为了奖品去跑的。”</p>
“您真敢想，还收音机票！就一身秋衣秋裤，我放所里没带回来。”</p>
邻居们闻言大失所望，偌大的阵仗，最后就给一身秋衣秋裤，政府也忒抠了点儿。</p>
只有冯婶安慰道：</p>
“那也不错，一身下来去王府井买得花一二十吧！赶上一个月工资了，再且说，布票多金贵，你小子就偷着乐吧！”</p>
“嘿嘿，您说的是，回头您也督促一下小勇，明年让他也拿个名次回来，给您省点布票。”</p>
杨庆有不愧是笑面虎，谈笑间就给冯勇上了一记眼药。</p>
“说得是，回头我就盯着他练跑步去，省的整天吊儿郎当的出去惹事。”</p>
“哎吆，冯嫂子说得对，回头我也让我们家孩子练去，多练几年，说不定还真能拿个名次回来。”</p>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省的兔崽子在家碍眼。”</p>
搭话的人越来越多，妇女们越说越上头，恨不得立马揪着家里的兔崽子上街练跑步。</p>
杨庆有见状麻溜跑路，主意忒缺德，他怕回头挨骂。</p>
跑的多，消耗的就多，消耗的能量越多，吃得就越多。</p>
尼玛几天下来，这帮老娘们非得骂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