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别说,冯勇跟着杨庆有混了一年多,也特么学坏了。
之前他哪知道媳妇好哇!净琢磨当街溜子了。
现在嘛!
他倒真想找一个,可惜年龄不够,过了年才十八,街道不可能给他办结婚证。
“你还真想啊?”
瞧着冯勇一脸心动的模样,王华笑着给了他一比兜,自嘲道:
“你小子想,我也不敢介绍,回头要是被你爹妈知道了,得生吞活剥了我。”
就是这么个理儿。
别看冯叔只是个校工,还是农村出身,家境不怎么样,但冯勇的工作好哇!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八大员之一,供销社的售货员。
只要老冯家提一嘴要给冯勇相亲,城里有大把的姑娘乐意嫁过来。
要是谁敢说给冯勇介绍一农村户口的对象,冯婶能挠花他的脸,喷他一身的唾沫星子。
得益于杨庆有的帮衬。
冯叔和冯婶现在心气高着呐!
都盼着冯勇能让老冯家扬眉吐气,不图有太大出息,结婚后,达成双职工家庭的愿景就成。
杨庆有都已经懒得吐槽冯叔冯婶的短视了。
你俩好歹盼着冯勇混个干部身份也成啊!
“李叔。”
杨庆有把李强拉到灯泡下面,对着老李同志那张老脸,指指点点道:
“您这模样去接亲可不成啊!瞧瞧您脸上的胡子,长的的长,短的短,跟狗啃似的,还有头发,您不说理个平头吧!好歹得保持平整吧!还有您这脸,抹点哈喇油,都快起皮了。”
不是杨庆有嫌弃李强,是李强虽然才三十来岁,但那张脸粗糙的,说四十都有人信。
再加上他日子过的糙,形象简直没法看。
“收拾,怎么不收拾,明儿一早我就去胡同口老马头那刮脸理发,哈喇油我也买了,这不没舍得抹嘛!大老爷不讲究那个,再说了......”
“别再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华打断了。
小王同志拍着脑门懊悔道:
“刚想起来,咱还没去找三大妈呢!明儿咱俩走后,还得指望三大妈帮着收拾一下家里,你不是还想让三大妈帮忙散喜糖瓜子来着?”
“对对对,差点忘了。”
李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给杨庆有打了声招呼,拉着王华就往阎埠贵家奔。
由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
对于院里的喜事,大伙已经不盼着办酒席了,更何况,李强是个小鳏夫,工资也不高,他可没法像刘海忠似的,有家底去黑市置办食材。
能有几块水果糖吃,有点瓜子嗑就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周日一早,前院这帮邻居就在三大妈的指挥下忙活起来。
男的打扫院里的卫生,看着李强儿子,女的一窝蜂似的涌进李强家里,帮他收拾屋子。
该洗的洗,该擦的擦,也幸亏今儿太阳好,否则李强把新媳妇接回来,都没地儿住。
因为床单被罩啥的,压根干不了。
喜事太突然,时间忒特么仓促了。
杨庆有和冯勇,带着一帮小屁孩,扛着扫帚,不仅把前院扫了个干干净净,还把院门口的胡同也扫了一遍。
冯勇直感慨,李叔委托三大妈买的这点喜糖,没白买,瞧把大伙的激情调动的,那叫一个高涨,恨不得把老李家屋顶拆了,重新给他换遍瓦。
只有身为大厨的傻柱一脸的不痛快,站穿堂那,瞅谁都不顺眼。
无他,今儿没让他大显身手抡大勺。
身为三大爷的阎埠贵也没闲着。
他罕见的拿出家里的红纸,在易中海和刘海忠的指点下写了副对联,贴在了李强家门上。
上联:相亲相爱共同进步
下联:同德同心一起努力。
横批:早生贵子。
杨庆有见了后,直呼好家伙,小词整的,绝了。
“您老这对联,工作生活都照顾了,写的好哇!”
阎埠贵笑眯眯回道:
“那是,我琢磨了一晚上呢!庆有啊!等你结婚时,三大爷也给你写一幅。”
杨庆有.....
能说不要吗?
抛去这些趣事。
活再多,也有干完的时候,再加上今儿是周末,院里闲人太多,中后院过来瞧热闹的都混了一两块喜糖,不搭把手都不好意思。
以至于,还没到上午十点,就一切准备利索,静等新娘入门了。
冯勇脑子活泛,蹲杨庆有屋门口烧水的工夫,猛地想起来,结婚想要热闹得有鞭炮啊!
于是他脑海里瞬间蹦出之前过年时,炸后院的情景。
“哥,哥,你之前买的二踢脚还有没有?拿出来,等新娘子进院时,咱放两个呗!”
杨庆有闻言一脸的兴奋。
“有啊!等着你。”
丫假模假式的跑进里屋,站炕头上一阵翻腾,出屋门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大把二踢脚,至少也有十五六个。
别以为只有这些,丫空间里还有呢!
之前为了拿后院的住户撒气,丫跑了十几家供销社,照着一晚放五个,一放一整年的计划,买了一年的量。
现在还剩了小一千。
照现在燃放的频率来看,放到改开都有富余。
冯勇瞅见二踢脚的瞬间乐了,也不蹲灶台旁烧开水了,接过二踢脚就往前院跑。
他身后还跟着一串小屁孩,嚷嚷着要放炮仗。
冯勇可不敢给他们。
万一炸着手,罪过可就大了。
他那是去找差不多岁数的同龄人,像傻柱、贾东旭之类的,都是上班族。
别说他们不乐意凑热闹。
男人至死是少年,七老八十照样喜欢这玩意儿。
众人盼啊盼,盼啊盼,等大伙吃过午饭,杨庆有都烧了四五锅开水后,院门外胡同里才响起小孩的咋呼声。
“新郎和新娘来了,新郎和新娘进胡同了。”
院里住户闻言齐齐往院门跑,手拿二踢脚的那几位,赶忙点上烟,掏出口袋里的二踢脚做准备。
杨庆有跑在最前面,等他跑到院门外时,新人已经到了门口。
只见王华骑在前面,后面是李强驮着新媳妇。
小媳妇身着破旧的碎花外套,原先应该是红色,只不过现在已经泛了白,瞧着就没少洗。
两辆自行车上除了仨大活人外,空空如也。
甭说嫁妆了,小媳妇连行李都没有。
那叫一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