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256章 喝酒对峙,跳下二楼

顾时宴被楚尧的话说得生气了,情绪明显的不悦起来。

楚尧站在灯下,目光静静的看着他说:“顾总,钟秘书不愿意嫁给你,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从未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更何况还是自己身边的下属。

一时之间,顾时宴竟有些不敢相信是楚尧在对他说话。

半响了,他才说:“滚出去!”

楚尧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提醒说:“顾总,忠言逆耳,如果您坚持这样,伤害得只会是你们彼此,您又何必这样呢?”

顾时宴本就心情不好,楚尧又往枪口上撞,他实在没办法忍了,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到地上说:“我说了,滚出去!”

楚尧知道劝解没用,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而办公室里的争吵,还是引来了外面不少人的围观。

楚尧出去的时候,不少人纷纷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顾时宴坐回到办公椅中,他愤怒的将桌子上的文件都给挥掉了地上。

他很生气,胸口的伤口也被牵扯到了,他捂着胸部,任由疼痛悄无声息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渐渐的,顾时宴的身上出了一层的汗水。

他脸上发烫,脑子里却还是在想着钟意,想着楚尧的话。

他真的做错了?

他真的是强人所难吗?

可是怎么会呢?

钟意想要的,不就是他给的名分吗?

对,她一定是希望这样的,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开他,她只是因为钟家人的事情才会生他的气。

顾时宴将自己安抚好后,又蹲在地上将文件给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

他开始处理工作,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不知不觉,就这样到了晚上。

他甚至一天都没有吃饭,楚尧也并没有过来喊他,倒是中途有两个女下属来过,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但是为了钟意安心,他将两个女下属给赶出去了。

眼看着天黑了,顾时宴才停下手中工作。

他撑了撑懒腰,又想到了钟意。

早上才吵过了架,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怎么样了。

正想着,锦园佣人就打来了电话。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能打这个电话,证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时宴很快接了电话,开口问说:“怎么了?”

佣人紧张的声音传来说:“顾总,太太吃过晚饭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了,我一直让她开门,她都不理我,但是我闻到了酒味,我……我怕她……”

佣人话都还没有说完,顾时宴就直接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他拿了车钥匙,又披上大衣后就离开了公司。

驱车回到锦园时,门口闹哄哄的。

佣人见顾时宴回来了,忙迎上前说:“先生,您快去看看吧,我怕太太想不开会做傻事。”

顾时宴闻言,脚下的动作更大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大厅冲去,然后“噔噔噔”的跑上楼。

卧房门口围着几个佣人,正在低声哀求钟意开门,可是屋子里却不见回音。

顾时宴过来,沉声说:“都让开。”

佣人纷纷退开,他不由分说就开始踹门。

在狠狠地猛踹之后,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得顾时宴心跳都漏了一拍。

钟意坐在地上,腿边放着一瓶白酒,整个屋子里,都是刺鼻的酒精味道。

顾时宴快步走过去,却没想到钟意更快的撑着轮椅站了起来,她单脚跳到了窗户处。

窗户是打开的,开得很敞亮,冷风直往屋子里灌。

顾时宴只穿着西装,此刻被冷风沁得有些发抖。

“小意,你过来,我抱抱你。”顾时宴不敢再靠近,温柔目光望着钟意轻声哄说。

钟意的手撑着窗台,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小凳子,她只要踩上去,就能轻易而举的爬上窗户,然后跳下去。

似乎是精心布好的一切,就等着顾时宴回来了。

也不知道钟意喝了多少酒,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被随便挽起的头发,此刻也是凌乱的裹住了瘦弱的面颊。

在锦园待了这么久,顾时宴好吃好喝的让佣人伺候着,可是她仍旧是那么瘦,风拂来时,睡衣被吹得贴到了身上,就好像她只剩下一具骨干了一样。

顾时宴心头慌得厉害,他一点点往前挪动,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小意,过来,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蛋糕。”

钟意非但没有向他走近,反而还一脚踏到了小凳子上,此刻,她就站在窗户旁边,只需要轻轻往外一跃,她人就出去了。

顾时宴心头一震,忙停住脚步问说:“钟意,你想干什么?”

钟意坐在窗台上,还没痊愈的那条腿吊在空中,她回过头来看着顾时宴,满目的疮痍和悲伤,她沙哑着声音说:“顾时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放不

放我走?”

顾时宴哪里有思考的时间,他顺着钟意的话就说:“放,我放你走,但是你先下来好不好?”

钟意单薄的睡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头发也凌乱的裹住了她的面颊。

顾时宴看不清她的神情,却听到她自嘲的笑了起来说:“你又想骗我。”

顾时宴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说:“没有,我没有骗你,你下来,下来我就放你走,钟意,我说的是真的。”

钟意看着他,笑声淡淡道:“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顾时宴的呼吸哽住,他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钟意已然将身体往后仰去。

她那样坚决、不留余地的就倒了下去。

“钟意,你混蛋!”顾时宴冲着窗户大跑过去,然后撑在了窗台上。

目光往下,他看到钟意就倒在草坪上,她身旁很快就流出了鲜血来。

顾时宴的手往下,半个身子都从窗户探了出去,他眼睛往下,眼球充血,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你就那么恨我,宁愿死,也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吗?”

泪水溢出眼眶,往下落下,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几个保镖冲了进来,扒住了快从窗户上掉下去的顾时宴。

“先生,您别这样,先看看太太要紧。”

顾时宴挣扎:“放开我,都给我滚!”

保镖松开了他,他从窗户上起身,飞一样从卧房里冲了出去。

楼下,草坪。

顾时宴来到钟意跟前,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钟意,她的身旁到处都是血。

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开始发抖。

他蹲下来,不敢伸手触碰钟意,只是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小意,小意……”

他跪在地上,弓着腰用自己的脸去贴钟意冰冷的脸颊,可是后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脸上有泪,濡湿了钟意的面庞,他伸出手去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压低声音问她:“你就那么不愿意留在我这里吗?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妥协吗?可是你明明知道的,我不会轻易放你走的,我说过的,我会娶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钟意的思绪迷迷糊糊的,她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顾时宴,她听到了他的话,她艰难的张嘴,对他说:“我……恨你。”

顾时宴听到她的话,脸色阴鸷了几分,可他还是决绝的告诉她说:“恨我?恨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他说完,就转过身对身后佣人吩咐说:“让黎绍过来。”

佣人赶忙说:“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了。”

顾时宴轻轻捞起钟意的身体,他抱起她,大步往楼上走去。

他将她抱回到了卧房里,在明亮光线下,这才看到她流血的地方是额头。

所幸钟意是在二楼往下跳的,高度并不算高,她伤得也不是很重,只是腿上的伤口又开裂了,手心也有渗血。

很快,黎绍过来了,他为钟意的伤进行了处理。

处理完后,顾时宴就让他走。

黎绍没立马离开,只是吩咐说:“她的肋骨也伤到了,最近要好好休息,你最好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顾时宴并没有回头,他说:“我知道了。”

黎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摇摇头离开了卧房。

有些事,他也很想劝一劝,可是他知道劝说也没用,索性就不说什么了。

钟意安安静静躺在大床上,她额头上包了纱布,手心也换了药,腿上也做了简单的缝合处理。

黎绍还开了些口服药,就放在床头,还写了很详细的用药剂量。

顾时宴就坐在床边,他握着钟意没受伤的那只手,他一直低头看着她。

她睡颜乖巧,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要跳楼的她。

大概是酒精和受伤的原因,钟意就这样一直沉睡着。

也或许,她只是不想醒来。

顾时宴没有追究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但他寸步不离的待在床边。

有佣人进来时,他开口吩咐一句说:“去联系工匠,把家里的窗户都封了。”

佣人怔愣了下,有些不敢接话。

顾时宴转过头,目光阴冷扫视她一眼说:“听到没有?”

佣人一身汗津津的,赶忙承应下来说:“知……知道了。”

一直没等到钟意醒来,顾时宴也并不逼迫她。

他猜想,她大概是不想看到他,所以在装睡。

他不在意,抱起她去了另外的客房。

佣人连夜找来了工匠,将卧房里的窗户给封死了。

等封好了,顾时宴又把钟意抱了回去。

他坐在床边,拿钟意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他视线淡淡看着她的睡颜说:“小意,我封了家里的窗户,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我不想你再出意外了。”

说着,他眼中就溢出了眼泪来。

钟意的手指感觉到炙热的眼泪,她指尖微微动了动,顾时宴明显察觉了,但他并不说

什么。

后半夜,他躺上床,将瘦小的钟意搂进怀中,他的唇贴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说:“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不会再离开你一步了。”

钟意没有说话,可眼泪却从眼眶滚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时宴忽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摸过手机看一眼,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不想接,就拒接了。

可是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才不耐烦的接起,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谁?”

电话那边,是一个温软的女声:“时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