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260章 我了解你,营救失败

江边很冷,钟意拖着白色婚纱,站在雪地里却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陆允洲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能看到,顾时宴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摄影师在前面还在不停的指挥着说:“来,钟小姐往顾总靠紧一些,笑啊,都笑,别太僵硬了。”

钟意麻木的站着,已经听不到摄影师的声音了。

顾时宴见她不往自己靠紧,索性他就贴向她。

摄影师看得一愣,顾时宴却微笑着,表示没关系。

拍了几张满意的照片后,佣人就拿着大衣上来往钟意身上披。

钟意心不在焉,心中在想着陆允洲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他说过的,他会救自己。

钟意很相信他,可是她又不希望他以身犯险。

这时,钟意感觉自己冰冷的手指被人握住了,她抬头看去,看到了顾时宴正冲她微笑的样子。

天光沉沉,他就站在那里,英俊挺拔,眉眼带笑,好像从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开玩笑一样的语调说:“别人拍的都是亲密婚纱照,就我们两个拍得很素,不是牵手,就是搭手腕,你不想再多拍点吗?”

钟意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她猜不出来,她就顺着话说:“有点冷了,回去吧。”

顾时宴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他目光注视着钟意说:“不是你说的,结婚就一次,总不能留下遗憾的,不是吗?”

钟意怔愣着,她那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什么遗憾。

就是有遗憾,她也只是遗憾爱上了他。

钟意不想过多解释,她往车边走,顾时宴却拽住了她的手,然后扳着她的身体对准了左侧的一个方向。

他从钟意耳朵旁边将手指伸到了她面前,他阴沉沉的语调在她耳畔响起说:“你看看那边,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钟意看过去,看到一排排的黑衣人,整齐划一的站着,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

倏地,她眼眶一热,泪水就滚了出来,她猛地回头,冲陆允洲的奔驰车看过去,她隐约可以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他,她眼含热泪,冲着陆允洲所在的方向狠狠摇头。

她在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大概陆允洲也看到了侧边的人,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顾时宴猛地掐住钟意的下颌,他咬牙切齿的对她说:“你跟了我六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

就当着摄影师、化妆师、佣人的面,顾时宴毫不客气的就对着钟意这样。

钟意不挣扎,只是不停的落着眼泪。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她做错了选择,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

顾时宴攥紧她,不顾她的腿还颠簸着,将她扔进了房车里。

白色奔驰车上。

陆允洲好几次拉车门要下来,副驾驶上的傅寒洲却都拽住了他。

“傅允洲,你冷静一点儿,现在还不是救她的时候,你以为现在冲过去了,两方人大动干戈后,你就能救下她吗?顾时宴他毕竟是柏城的厉害角色,你怎么跟他斗?”

陆允洲急红了眼睛,他压低声音痛苦的说:“哥,小意她现在在火坑里,她一直都在等我救她出去,今天这个机会难得,你难道要让我等到他们结完婚了,我才去救她吗?她会疯,会抑郁的。”

傅寒洲抬手拍了拍陆允洲的肩膀,他淡声说:“允洲,你现在冲出去,就是等于羊入虎口,你不但救不了她,还会将自己也陷进去,真的,你听哥的,还不是时候。”

陆允洲抬起头来,猩红的眼底满是疑惑:“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傅寒洲别开了视线,沉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帮你,更何况,你要想跟顾时宴抗衡,就得你自己先成长起来,等你能够真正跟他抗衡的时候,你救你想救的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陆允洲静静注视着傅寒洲说:“你还记恨她,对不对?”

当初百亿项目的事情,是钟意害得傅寒洲丢了。

傅寒洲没有接话,但沉默已然说明了猜测是对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傅寒洲继续说道:“允洲,以后傅家我会交给你来继承,想要攀登高位,就要丢情舍爱,也要变得像顾时宴一样狠,不然在这条路上,你是走不长的,也救不了你心爱的人。”

陆允洲看着已经驶离的房车,他变得有些沮丧,英挺的面容上都是疲乏,他告诉傅寒洲说:“我不想继承什么傅家,更不想要什么声名利禄,这一次回来,我只想救出小意。”

傅寒洲叹了一口气,自嘲般的说道:“

我也不想要,但是傅家总得有人要去继承,而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去走这条铺满荆棘的路。”

陆允洲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驶远的房车,片刻,他才悻悻道:“救不出小意,我不会留在傅家。”

傅寒洲听出了意思,陆允洲是在想跟他做交易。

要留陆允洲在傅家,那他就必须救出钟意。

只是这个交易,傅寒洲并没有应。

陆允洲将安全带扣好,他侧过头看着傅寒洲似乎在思考交易可行性的样子说:“你下车吧。”

傅寒洲好笑道:“你知道我没开车,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陆允洲英俊的面庞上都是冷意:“你不也一样想把我困在傅家吗?”

兄弟之间,多年未见,哪有什么思念,只有利用和价值。

……

房车内。

钟意坐在后排,司机在开车,顾时宴坐在她身旁。

从上车开始,两个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钟意一直在落泪,也有些害怕。

陆允洲只是一个医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顾时宴针对?

无数次的,钟意想开口问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堵了回去。

问了,陆允洲就会没事吗?

以顾时宴的性格,她问了,事情才更不好收场。

正想到这里时,忽然房车一个急刹,钟意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颠簸,身旁的顾时宴下意识的将她给护住。

很快,车子停稳。

司机在前排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顾总,有人撞过来了。”

顾时宴握紧钟意的手,他冷着脸吩咐司机说:“下去看看。”

司机正要推车门下去,却又忽然说一句道:“顾总,是周无漾周公子。”

顾时宴闻言,眉心紧蹙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钟意,他不由的笑了一声,阴冷着声音说道:“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受欢迎多了,想要救你的人,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往过来扑。”

话落,他松开钟意,从齿缝里狠狠溢出两个字说:“找死!”

下车前,顾时宴又吩咐佣人看好钟意。

车门关上,钟意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却勉强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顾时宴下车后,就看到周无漾一身黑色运动服站在车前。

天光阴沉,两个人就在路上这样对峙着,硝烟弥漫。

周无漾开门见山说:“放了她。”

顾时宴语气挺淡的回答说:“我的妻子,自然应该跟我在一处。”

周无漾不由分说冲上前来,他将顾时宴按在房车上,手横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往下压。

眼看着顾时宴的脸色变得苍白时,周无漾才压低了声音说:“你以为你是喜欢她吗?顾时宴,你只是自私的想要占有她,可她根本就不爱你了。”

顾时宴毫不避讳迎上周无漾的视线,他嗤笑一声说道:“我爱不爱她,我心中有数,轮不到周公子来提醒我。”

周无漾的力量加重:“顾时宴,我让你放了她,你放不放?”

顾时宴两只手对抗着,他不屑的笑说:“我不放。”

说着,周无漾就要动手,可钟意却从车上跳了下来:“周先生,不要。”

佣人没看住钟意,是因为她一直打着自己的腿来逼迫佣人放开她。

佣人不敢见她受伤,就只能让开路。

钟意单脚跳到周无漾面前来,她紧紧扒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睛对他摇头说:“不要。”

周无漾看到钟意,眼中都是思念和潮湿,他心疼的看着她,哑着声音问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一句关切,让钟意瞬间就绷不住了,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笑起来说:“没有,就是胃口不好,也没瘦多少的。”

周无漾松开顾时宴,却一把抓住了钟意的手腕说:“我带你走。”

电光火石间,顾时宴从车身上直起身体,他一把攥住了钟意的另外一只手。

于是,两相拉扯下,钟意疼得哼了一声。

周无漾回头,连忙将钟意拉到自己跟前来,然后又握住顾时宴攥着钟意手腕的那只手。

谁也不放开谁,可疼得却是钟意。

周无漾听到钟意的闷哼声,终是不忍心她受疼,就放开了顾时宴的手,又对着他吼说:“你放开她!”

顾时宴并不理会周无漾,只是沉声问钟意说:“你过来不过来?”

那言语间,颇有一种钟意不过去,他就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钟意有些杵,后背爬上了冷汗,她犹豫了两

秒,瞥见了跟过来的那长排车队,她迈出去一步,却被周无漾抓住了手问说:“小意,你不跟我走吗?”

钟意对着他微笑,摇头轻笑说:“你回去吧,不值得为我这样。”

周无漾说:“就是千难万险,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的。”

钟意眨了眨眼睛,语气温柔道:“谢谢你,但是回去吧,我已经很高兴了。”

周无漾松开了她的手,目光温柔和煦注视着她说:“小意,哪怕你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更希望你是自由选择嫁给谁,而不是被迫的。”

钟意眨眨眼睛,淡声对他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周无漾知道钟意在想什么,但他没办法,他走上前,想要摸一摸钟意的头顶,但是她却被顾时宴一把给拽开了。

没说一句话,顾时宴将钟意推上了车。

周无漾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只触摸到一指冰冷的空气。

单凭他一个人,想从顾时宴这里抢人,恐怕并不可行。

那房车后的车流,周无漾也看到了。

他不是找不来人,可弄得声势浩大的,并不一定就能救回钟意。

房车的后排车窗降下,顾时宴的脸露了出来,他对周无漾说:“周公子损坏我的车,至于赔偿,请你送到我助理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