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很大,顾时宴就算集中注意力去听那边的对话,但也只能听到一小点。
倒也不是心虚,但顾时宴实在不想在联姻中节外生枝。
保全家族,这也是于他而言比较重要的事情。
“钟意。”顾时宴喊钟意了。
钟意对韩冰洁点头一应,扭过头走向了办公桌。
“和姚家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顾时宴抬头看她,眼神不掺杂多余情感。
钟意瞪着他,满脸的疑问。
这时,韩冰洁忽然接话:“原来钟秘书是去谈和姚家的合作了,听说姚总是块比较难啃的骨头,没想到钟秘书会有这样的决心!”
钟意被架在火上,但她还是顺着话说:“太太,这都是顾总的安排。”
顾时宴倒少有的谦虚了一回:“没有,是你有这个能力,我也相信你能拿下姚家的合作。”
钟意面对着韩冰洁,脸上用力挤出来的微笑,略显得有几分僵硬,在听到顾时宴的话后,她的笑容更难看了。
蓦地,她扭过头,恶狠狠瞪着顾时宴,似乎是在质问,她什么时候同意要接和姚家的合作了?
也确实,她之前接过,但毕竟是仗着和姚太太的这一层关系。
可是得知身患绝症后,她再也不想帮顾时宴做任何有利于他的事情了。
身后,韩冰洁从容淡笑:“钟秘书果然够优秀,姚家的项目都敢接下来,时晏有你这样的人才做左膀右臂,工作确实能轻松一些。”
钟意只能干干的赔笑:“太太过奖了,我不敢当。”
要真的能随心而来,钟意很想抹了顾时宴的面子。
可他势力强盛,一句话就能定钟家的生死。
这个时候惹怒他,未必是明智之举。
韩冰洁闻言笑起来,朝钟意微微一颔首,温和地说:“钟秘书,时晏是个性子要强的人,什么都想争一个顶峰,所以工作上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了。”
明明放低了姿态,却不显得她卑微。
骨子里,她仍旧是一颗明珠。
钟意不想说什么,可察觉顾时宴火辣辣的目光,又不得不打着官腔:“太太不用这样,这是我身为秘书应该做的事情。”
这时,顾时宴绕过办公桌过来,双手将韩冰洁给扶起来:“洁儿,有你这个贤内助,我更安心。”
韩冰洁娇羞的捏了捏顾时宴的手指:“时晏,钟秘书还在这里呢。”
顾时宴不看钟意,可出口的话,却如同一万只利箭一样直戳钟意的心口。
“没事,她不是外人。”
她什么都给顾时宴了,可在他心里,他却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愿意给她。
就连秀恩爱这种会要她命的事情,顾时宴也从不避讳。
可好在,现在的钟意已经不在意他了。
哪怕他们现在在她面前接吻、睡觉,她都不带会急的。
只是,她这颗心还是不受控制的会为自己感到不值。
韩冰洁打顾时宴,说他没个正形,娇羞的可人儿,脸恼得通红。
闹了一会儿,韩冰洁正经道:“时晏,我先去化妆,你先忙。”
顾时宴不放心:“我送你过去。”
韩冰洁站在他身前拦住去路:“不是还有会要开?”
顾时宴说:“会议哪有你重要?”
韩冰洁却一再强调:“没关系的,司机在外面等我呢,你忙好了再过来,下午就省得分心再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顾时宴看她一再坚持,就不再说什么:“那我送你下楼。”
韩冰洁自然乐意:“好。”
没等几分钟,顾时宴很快又回来了。
钟意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她是刻意在等他回来。
顾时宴一回来,显然没有跟钟意要谈话的意思,就往办公桌前坐。
“顾时宴,我有话跟你说。”钟意追过去,急急道。
顾时宴态度非常不好:“还要闹?”
钟意很无奈,叹着气说:“我真的腻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仔细听,她的语气又像是哀求。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顾时宴开口,才能彻底切断。
顾时宴仍是不松口:“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此时天光正好,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了满满的一室橙光。
顾时宴的身上也渡了一层光,他身在其中,整个人英俊得不像话。
像他这样长得好,身材好,工作能力又强的男人实属不多见。
可他这样的男人,同样也很危险。
钟意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她做不了什么,她只能愤愤的瞪着他:“就不能有另外一个选择吗?”
顾时宴在耀眼的光线下抬起头看钟意:“今天我要和洁儿拍婚纱照,刚刚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态度很明显,不想再聊这件事。
钟意却不肯,重重的将手拍在桌子上:“非要这样,非要逼我做这个小三吗?”
她的心情临近崩溃,可为了钟家人,她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愈合。
可哪怕她现在紧绷着一根弦,恐怕下一刻会疯,顾时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你不是小三,你是我的女人!”
钟意觉得可笑:“你的女人?你的女人难道不是韩冰洁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难听了,我只不过是你暖床的一个器物而已,称得上有什么关系吗?”
顾时宴放下手中的笔,他双手合十,像打量一个应聘者,他视线淡然落在钟意身上,轻轻注视着她。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现在不肯放过我,我难道不是小三吗?不是你的工具人吗?”
顾时宴还是那么冷淡:“我说了,在我心里,你不是小三!”
钟意抄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直接洒到了顾时宴的脸上:“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道德圣人吗?你凭什么总以自己为中心?”
她简直快疯了。
曾经拿命去爱的男人,竟是这么的不堪入目。
文件洒落一地,顾时宴并没有躲,就那么任由文件洒了一脸。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在睁开眼时,眼神冷了下来:“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也是你自己选择得我!”
钟意咬紧唇,破了,鲜血也流了出来。
可她并不在意,只是用一双猩红、湿漉漉的眸子瞪着顾时宴:“可我后悔了,我不该选择你!”
她浑身都在抖,气血上涌,好像下一刻就会爆体而亡。
可这样的钟意,顾时宴并不在意,反而平静的看着她发疯。
好久,等钟意气喘得均匀一些了,他才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选择,哪怕是一条布满玻璃渣的路,也要坚持走完!”
钟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顾时宴生气,实在是不明智。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她怎么能指望他生出怜悯!
想到这,钟意拖着虚悬的身子转头。
“等一下!”顾时宴忽然又出声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