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听着周无漾的话,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的脑子好像不会转动了。
以宋子衿的脾气,只有她欺负别人,别人哪里敢欺负她?
而且,她身后还有傅家做靠山,谁敢轻易动她?
周无漾应该是猜到了钟意的想法,他轻佻的笑起来说:“怎么?不信我?”
钟意当然是相信的。
她回过神,已然不安起来,声音颤抖着问说:“是顾时宴的哪两个朋友?”
周无漾说:“陈易安和杨淮禹。”
如果是这两个人,那就够份量了。
别人不敢动宋子衿,那这两个人是敢的。
虽说傅家家大业大权势也大,可陈家和杨家自然也不差。
都是顶端的角色,谁又会害怕谁呢?
平常里装着一副互相和睦的样子,可暗地里,谁又不会各自较劲呢?
钟意不放心,握着手机就匆匆往楼下走,她一边跑,一边说:“周先生,麻烦你先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她和宋子衿曾经很要好,她们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可宋子衿后来怨恨她,她从来没怪过。
本身就是她做错了事,不值得被原谅而已。
可宋子衿不能出事。
周无漾的声音低而压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管闲事,正因为她是你的朋友,我才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但如果你想让我帮忙,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钟意往楼下跑的脚步缓缓怔住,她五官在灯下被照得很精致,连细小绒毛都能看得清。
她皱着眉心,声音哑而尖锐:“你想怎么样?”
乘人之危的事,谁会喜欢?
周无漾听出她的生气和焦急,可他并不着急,反而慢悠悠的提要求说:“你叫我一声老公。”
钟意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只是……这样?”
周无漾的声音在电话线那边听着很不羁:“是啊,我一直想得是你能同意我的追求。”
钟意知道此时不是说儿女私情的时间,张了张唇,好几次,她都没喊出来。
周无漾仍然耐心等着,不催促,也不逼迫。
钟意想到宋子衿可能受到的伤害,心一横,眼睛一闭,就喊了一声:“老公。”
很生硬的两个字,没有一点点女孩子家的温柔、娇媚。
喊完后,钟意的脸火烧火燎起来。
而周无漾竟然享受的应了一声:“老婆。”
钟意开口想骂他,可还是将话给收了回来,她说:“帮我看着子衿,我马上过来。”
话落,她收了线,然后脚步匆匆的下楼。
这时,苏云禾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喊了她一声:“钟秘书,你去哪儿?”
钟意在楼梯上回过头来看她说:“苏小姐,我有事必须要出去一下,还请你不要告诉顾总。”
苏云禾并不想为难她,点点头说:“你去吧,我不告诉时晏。”
钟意微微颔首,出声道谢:“谢谢。”
话落,她快步跑下楼,然后消失在大厅门口。
……
凌晨,时间刚到十二点,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苏云禾躺在陌生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睡意。
她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顾时宴的这份喜欢。
说起来,那也并非是什么喜欢,只是一份执念而已。
门开时,苏云禾就警惕了起来,可听脚步声,她知道是顾时宴回来了。
顾时宴尽量将脚步放轻了,他只是想过来看看苏云禾。
刚到床边,苏云禾忽然坐起来,双手攀住顾时宴的脖子,将小小的她一整个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顾时宴抱住身香娇软的她,声音哑着问说:“想我了?”
说话的时候,语气还带了点点笑意。
苏云禾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任由热意烘烤着自己,她抬起头,借着昏暗的月色将他渐渐看清楚。
她说:“时晏,那时候我还小,你没舍得碰我,但是我现在二十八岁了,我好不容易才能回来,我已经想过了,你对我好,我想把自己给你。”
顾时宴垂首,看到苏云禾满眼的浓情蜜意,她的眸子像沁着水雾一样,很是勾人。
他捏捏她的脸蛋问说:“怎么忽然说这个了?”
苏云禾害羞起来,不敢跟他对视一点儿:“你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会娶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吧。”
顾时宴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倾身凑近她耳畔,温柔的说:“云禾,我想娶你,是发自内心的渴望,并不是贪图你的身体,等我们结婚的那一晚,我会问你要的,我知道你是个保守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在婚前碰你的。”
苏云禾听着明明是调情的话,可整个身体却僵硬无比。
她无法反驳顾时宴的这个说法,只能牵了牵唇角,勉强的笑起来说:“那好吧,我听你的。”
那时候年纪小,她害怕,就没有将自己给他。
可现在,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而她,也早已经没有了清白。
身染泥泞的她,又怎么配得上光华缠身的他呢?
苏云禾的这一招以退为进,还是有了效果。
至少,在结婚之前,她能保证不被顾时宴看出自己的不清白。
而结婚之后,他就是想反悔,怕也迟了。
好久好久之后,顾时宴的肩头有些麻了,他伸手搪搪苏云禾的腰,温柔道:“很晚了,你睡吧。”
苏云禾抱着他的身体不肯撒手:“时晏,我要你陪我嘛,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说起这个,顾时宴才恍然想到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钟意。
“钟意呢?”他声音不自觉的覆上一层凌厉。
自带的气场,威慑着一切。
苏云禾仰起脸看顾时宴,神情有些为难:“我答应过她,不跟你说的。”
顾时宴颦眉,轻捏着苏云禾的脸蛋问:“那你跟我亲?还是跟她亲?”
苏云禾被问得没办法,垂下头时,低低的回答了:“钟秘书去见男朋友了,走得时候急匆匆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暗影下,顾时宴的脸一寸寸的显现了阴狠,那双眼,更是让人不敢对视。
他猛地起身,甚至都没有顾及苏云禾还在自己怀中。
“她简直该死,竟然不把我的话当成命令,我现在去找她!”
苏云禾在瞬间失去了依偎的力量,整个人差点跌到床下去。
好在,她及时的抓住床单,将自己的身体稳住了。
顾时宴都没有察觉苏云禾差点摔倒,只是沉默往外面走。
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惊人的钝响声。
“时晏。”
苏云禾叫他,他都没有听到,只是大步往外面走。
看他的架势,好像去审问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
苏云禾看着,默默的揪紧了床单。
这样在意,还说只是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