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129章 发烧三天,看你死没

绿灯还没亮,楚尧看一眼后视镜里的顾时宴,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筋肉微动,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楚尧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说:“顾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对钟秘书是有感情的呢?”

轻阖的眼睫,在刹那间睁开了,对上后视镜里楚尧的眼睛。

眼里的锋芒,像针一样刺了楚尧一下。

他猛地低垂视线,像惹了天神之怒一样,心中忐忑、不安。

镜子里,顾时宴的视线涣散开,外头路灯的橙光落进他眼底,碎成一片一片的,无法聚焦。

好久,他才吞了下口水,哑着声音说:“她毕竟上过我的床。”

只给了这么一个理由解释楚尧的猜测。

就算他自己也察觉到对钟意的不一样,可他从不会觉得,是他喜欢上了钟意。

她不过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根本不需要他任何一点儿的上心。

他只需要勾勾手,她就会像一只哈趴狗一样跪在地上舔舐着他。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玩物呢?

楚尧无法辩驳,沉默着,任由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绿灯时,车子疾驰出去,在前方路口掉了头。

楚尧将车窗开了点缝隙,在秋风灌进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声问说:“顾总,今晚的事情,陈先生和杨先生那边要不要去说一下?”

顾时宴将头偏向车窗外,风刮起他的碎发,露出他整片额头。

他眼中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楚尧的话,他也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做了很久的思考之后,他才薄唇轻掀,淡声说道:“又不是我的事,我管什么?”

楚尧的意思,他能明白。

今晚的事情,钟意得罪了陈易安和杨淮禹,如果顾时宴不出面,他们很可能会伺机报复。

但这件事,顾时宴没想过会出手。

楚尧明显是担忧的:“可他们恐怕不会轻易算了。”

顾时宴的声音侵染着针对的意思:“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竟然选择了周无漾,就有人会护着她,要是没护住,那只能说明她眼光不行!”

他声音冷冷的,也没有任何温度。

冰冷的风,刮着他的肌肤,他的心里头,是钟意刚刚牵着周无漾的样子。

他身体紧绷着,面上虽无波无澜,可内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了。

独属于他的玩物,怎么能跟别的异性这样亲密?

狂烈的占有欲在胸口鼓捣着、叫嚣着,像是要破膛而出一样。

他极力的隐忍着,才不会承认,他对钟意有私情。

他想,他只不过跟大多数男人一样,接受不了女人的背叛而已。

……

钟意淋了雨,回到家时,身上滚烫,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浑浊。

她生病了,往床上一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并没有向顾时宴请假,她也没收到他的工作安排,关心,就更没有了。

这三天当中,她连续高烧,体温升起来,她就喝退烧药。

饿了,就点外卖吃。

她浑身没力气,身体也难受无比,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她三天都没有洗澡,躺在床上昏睡时,一身的汗,还做噩梦,梦见了曾经幸福的自己。

一醒来,她就蜷缩在黑暗中哭。

她不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却压抑无比。

三天过去,她身上都臭了,头发也黏在了一起。

这晚,外面下雨了,卧室的窗户玻璃上,滴满了雨珠,啪嗒啪嗒的声响,敲得她心里很乱很焦躁。

天边有闪电劈过,黑暗的卧房,一下子就被照亮了。

钟意害怕的蜷缩在角落,她拿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露出的一双眼睛,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啊!”

闪电划过后,卧室又重归于沉寂。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钟意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心跳声砰砰的,似乎要冲破胸膛一样。

她往床角缩,在黑暗里做出防备的姿态。

她想,或许是她眼花看错了。

就在高度紧绷的心神要松懈下来时,忽然床边一陷,一只温热的大手探了过来,摸到了钟意的脚。

她吓得尖叫,胡乱的踢打着。

“谁,是谁?”她声音嘶哑着,哭得满脸是泪。

她脑子里

脑补了一场大戏,该不会是什么坏人撬了门进来的吧?

会不会下一刻,她就要被人谋害?

就在这样的怀疑中,她绷紧神经,头皮发麻。

好久,站在床边的人才忽然出了声说:“除了我,你还希望是谁?”

熟悉的男声传来,钟意心头一颤,所有的提防和警惕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绷紧的身体,也在顷刻间松了下来。

她跌在床角,背靠着床档,浑身都是汗津津的。

她头晕脑胀,只感觉自己虚弱无力。

她仰头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黑暗里的声音,她就是化成灰也能听出来。

是顾时宴。

窗帘关了大半,外头的光透不进来,只有闪电划过时,才能勉强将屋子给照亮一点。

钟意就在此刻短暂的光亮里,准确无误望进顾时宴眼底。

她声音没什么温度,两个人并不像在一张床上睡过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甚至说,她的态度还有些不好。

同样的,借着微弱的光亮,顾时宴也看清了钟意。

她面色惨白,唇干到皲裂,散着的头发被汗水濡湿,湿漉漉的裹住她瘦削的轮廓。

三天不见,她的样子更狼狈了一些。

顾时宴回头,摩挲着开了卧房的灯。

房间被照亮的那一刻,钟意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适应了好久,她才缓缓放下了手。

她将自己狼狈、发臭、虚弱的样子坦坦荡荡的露给顾时宴看。

她毫不畏惧他探究、审视的目光,更选择了无视他颦起来的眉心。

从前,她甚至傻傻的从不把素颜的样子露给他看。

他们做完事,她等他睡着了,才去卫生间洗漱,又比他先起来,然后化好淡妆假装去了卫生间,又顺势躺进他怀里。

可现在,她只想做自己。

顾时宴并没觉得素颜的钟意难看,只是讶异她的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

他仍是站在床边,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

“你三天没来公司,我过来,是想看看你死没死。”

他沉着面庞,没有丝毫关切,开口就是冷言冷语。

钟意听到这话,一丝生气也没有,反而淡笑出声道:“怎么?你还要继续威胁我吗?”

她一副病态的样子,是人看了都会关切两句。

可顾时宴不是人。

顾时宴看她无波无澜的样子,心里头莫名来气,他也知道她的意思,却并不给出确切答案,反而挑眉挑衅起来:“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