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冰洁激动万分的冲门外问说:“真的?”
保镖去开门,一个女佣站在门口,她低垂着眸子,战战兢兢的回话说:“是,是的。”
韩冰洁紧张不已,往前迎了两步,又停住问说:“快说,时晏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在接亲的路上了?”
女佣的头埋得更低了,颤颤巍巍的回着话:“没……没有,姑爷在……潼城。”
韩冰洁脸上的喜悦,在听到女佣的话后,一点点的退散了下去。
她不再是平常那副温婉、亲人的模样,而是凶狠异常的吼着女佣说:“哪儿来的消息?真的假的,有没有查过?”
女佣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是真的,夫人和老先生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是顾家那边的长辈打来的电话。”
韩冰洁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人就要晕过去,是保镖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她:“小姐。”
等回过神时,韩冰洁重重的给了保镖一巴掌:“谁让你碰我的?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吗?”
保镖垂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解锁手机的师傅也立马垂下了头,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开锁。
韩冰洁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感觉自己不会思考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等思绪回笼时,她忽然猩红着瞳眸,发疯一样的冲向了钟意。
伸手的瞬间,就猛地扼住钟意的喉咙,她用力收紧,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给撕碎一样。
“说,是不是你让他这样做的?”韩冰洁歇斯底里的怒斥,完全没有了名媛的半分优雅。
人到绝境,是真的会被逼疯的。
钟意只感觉喘不过来气,她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眼睛像是充血一样,快要在眼眶里炸开了。
她一句话说不出来,脖子上的青筋爆起,像是随时都能冲破禁锢一样。
钟意只感觉胸腔里的氧气在一点点的被抽走,快要窒息的前几秒钟时间里,女佣从地上一路跪到了韩冰洁的面前。
女佣抓着韩冰洁的裙摆,小声劝慰着:“小姐,你别这样,再下去,她就要被你掐死了。”
韩冰洁怒上心头,一脚将女佣踹开:“滚,你个废物!”
女佣摔到一旁,又重新爬过来,她连连磕着头,急切的说着:“小姐,姑爷是去潼城了,顾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有……有……”
韩冰洁眼睁睁看着钟意的脸变得惨白,她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直到女佣的话勾起她的心绪,她愤愤的转过头,一脚踢到女佣的脸上:“有什么?话也说不清楚了吗?”
钟意被松开脖子的刹那间,她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
源源不断的氧气汇聚到胸腔里,她难受得直咳嗽,眼前也是一片朦胧。
女佣低着头,不知道哪儿被踹伤了,洁白的地板上,很快就滴了好大一滩血。
她声音低而喑哑:“听说是有了苏云禾的消息,姑爷才会去潼城了。”
“什么?”韩冰洁睁大了眼睛,眼里一片不可思议。
她几乎就要站不稳,人就要倒下去。
可她连着退了好几步之后,还是撑着墙壁站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佣问:“你确定消息没错吗?”
女佣点点头说:“是,老先生和夫人已经在联系顾家那边了。”
韩冰洁最初还能站稳,可越想越生气,心里郁结的情绪直接被顶到了一个极点。
最终,她忍无可忍,发疯一般的将桌子上的摆件给挥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瞬间就掉落了一地狼藉。
韩冰洁打砸着东西,愤愤的吼着、叫着:“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那我呢?我又怎么办?”
她伸手撑在墙壁上,用力默默的收紧,指腹都被磨出了血。
钟意跌在地上,缩在角落里,她惊恐的看着韩冰洁的反应。
她这样生气,所以苏云禾又是谁?竟然能让韩冰洁反应这么大。
半响,韩冰洁回过神,她不顾钟意,气势汹汹的往外面走:“不行,这个婚是他默许了结的,他今天就是不在柏城,这个婚也必须得结,他只能是我的丈夫,我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把他给抢走。”
刚走出去,韩冰洁迎面就碰上了林绣珠。
林绣珠是韩冰洁的母亲,是韩宅真真正正的女主人。
她一身雍容,手上、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戴得都是金首饰。
穿得是喜庆的礼服,装扮得很漂亮。
虽然岁月带走了她脸上的胶
原蛋白,也在她的身上长出了几层赘肉。
可即便这样,她站在人群中,仍然是气场最强的那一个。
她看着失控落泪的韩冰洁,厉声吼说:“去哪儿?”
韩冰洁红着眼眶,愤怒致使得她漂亮的五官看起来很骇人惊悚。
她愤愤不平的说道:“苏云禾那个贱人就是故意在今天露出消息的,她就是不想看我和时晏好过,我现在就过去撕了她的皮,顺便把时晏弄回来跟我结婚。”
闻言,林绣珠一巴掌就甩在了韩冰洁的脸上:“发什么疯?做错事的人是顾家,是顾时宴,我们占着理,就不要做一些拉低自己身价的事情,就算是婚礼泡汤,那也得是顾家人,是他顾时宴亲自上门来道歉,你现在去找他,想把脸丢到全世界去吗?”
韩冰洁捂着自己的脸,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崩溃看着林绣珠说:“我现在不去找他,我让他跟苏云禾睡吗?”
林绣珠又是一巴掌打在韩冰洁的脸上:“我教你的礼节,教你的教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韩冰洁赤红着眼眸,一股脑将心里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什么狗屁礼节,什么狗屁教养,有什么用?我连时晏的身体都留不住,我还怎么留住他这个人?”
林绣珠传递给韩冰洁的思想,是自爱,是自重。
没有结婚,千万不能和男人同床共枕。
而这么多年,韩冰洁也很听林绣珠的话,一直都没将自己的身体给出去。
好几次,韩冰洁都很想将自己的身体给顾时宴。
可想到林绣珠的教导,她又忍住了。
林绣珠听到韩冰洁的反驳,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指着韩冰洁,捂着胸口直叹气:“你……你竟敢忤逆我,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韩冰洁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一心都只有顾时宴。
眼看着再有几个小时就是他们的婚礼了,她怎么可能听林绣珠的话,坐以待毙。
不再和林绣珠多说一句,韩冰洁怒气冲冲的就往外面走。
林绣珠赶忙下令:“拦住小姐,把她关到房间去,谁敢放她出来,后果自负。”
韩冰洁去路被拦死,她哭着,吼着,咆哮着,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发髻也乱了。
“妈,是你们从小告诉我,我长大了是注定要嫁给顾时宴的,也是你们说,让我自爱,才能栓住丈夫的心,也是你们教导我,让我不要争,要允许丈夫外面有女人,可是今天是我跟他的婚礼,而我的丈夫却在陪别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为我好吗?还是说,我从小到大,都只是一个你们顾韩两家之间互相制衡、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