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夕的脸正对着蹲厕的水洼,大概是吸到了里面的水,她呛得厉害,咳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钟意死死的掐住的后脖子,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秦雨夕,你少冲我发疯,为了一个男人,就狰狞可怖成这样,有意思吗?”
钟意的脸上、头发上,都是尿液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臭烘烘的,可她并不在意。
那又怎么样?
错的人不是她!
秦雨夕说不出一句话,只隐隐约约听到呜咽的声音。
钟意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裂开,身上也都是汗津津的。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秦雨夕欺负了她,她就必须得还回去。
她用尽力气将秦雨夕抓起来,把她按到卫生间旁边的隔板上,然后抓起秦雨夕刚刚装尿液的东西,在蹲坑里舀了一些水。
对着秦雨夕的嘴,就猛地往里面灌。
她呛咳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秦雨夕奋力挣扎着、反抗着,大声骂着:“钟意,你这个疯子?”
钟意听得好笑:“就允许你欺负我,我就不能还手,是不是?”
秦雨夕费力的往外面咳,甚至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钟意觉得累了,就背靠着隔板,直接坐在了地上。
身上的伤口,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又疼又痒。
胸口处,渗出了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她喘着粗气,绝望、无助的靠着,心里,早已经苦成了一片。
明明很委屈,却是一点儿泪水也滚不出来。
秦雨夕一身凌乱,恶心的一直对着蹲坑吐。
吐完了,她又抬头看钟意:“你神经病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有多脏?”
钟意不看秦雨夕一眼,只是满眼悲怆的笑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里脏呢?”
秦雨夕愤愤的站起身,还想着对钟意再动手。
钟意却倏然回过头看她,眼神冷冷的,带着明显的警告味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有没有动我的底气!”
任何事情,都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得先有那个底气才行。
秦雨夕被威慑住了,她悻悻的收回手,淬一口唾沫骂说:“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呸!”
这时,卫生间门外也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秦雨夕明白,再待下去,恐怕这件事马上就会传开。
传开了,对她的形象也并不好。
不管钟意是不是还在流血,秦雨夕直接打开卫生间的门,推开跟前的几个人,低着头就跑了出去。
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卫生间进来了几个女孩,看到钟意坐在隔间的地上,胸口还在流血,不由的都尖叫起来。
钟意被她们刺耳的声音给弄得有些不舒服,她颦了颦眉心,手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几个女孩吓得一脸茫然,钟意微笑看着她们,摆了摆手说:“我不是鬼,害怕什么?”
即便她这样说,可几个女孩儿也一直不停的往旁边瑟缩。
钟意笑了笑,在洗手池前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离开了。
刚出卫生间,迎面过来几个人,闻到钟意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都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脸上,也尽都是嫌弃。
钟意苦涩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解释,就往外面走。
喝酒,是不可能再继续的了。
结账时,前台的收银员也露出异样的眼神看她,想问什么,却又不敢。
钟意跟没有看到一样,付了钱就往外面走。
迎面,就和一个人差点撞上。
钟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时,就看到了顾时宴那张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一样的脸。
大概也闻到了钟意身上的异味,他不做掩藏的皱起了眉心,问说:“你做什么了?臭成这样?”
钟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满脏污的裙子,她茸了茸肩膀表示:“不小心跌进卫生间了,很奇怪吗?”
她不想提起秦雨夕,是因为觉得没意思。
就算提起了,顾时宴也未必会帮助她做点什么。
顾时宴的视线在钟意的身上来回游走,末了,他又才问:“伤口裂开了?”
钟意掩饰说:“没什么,死不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酒吧外面走。
顾时宴却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道:“跟我走!”
钟意想挣脱,却被他紧紧的带着。
直到将她按进了车里,她才放弃了抵抗。
同时,车门也被锁死了。
楚尧在前排,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时,他没做多想,就下意识出声道:“顾总,什么味道?怎么有点像尿液?”
钟意听到这话,将头转到了窗户外面。
她看着外面,一句话不说,可放在膝盖上面的手,却缓缓的收紧了。
看她的样子,楚尧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没来由的,顾时宴的心里一阵怒意翻腾,冲楚尧厉声说:“开车,去南锦小区!”
楚尧悻悻的,应一声后,车子就疾驰了出去。
一路上,难闻的味道一直弥漫在车子里。
钟意也一直僵硬着头看窗户外,一句话也不说。
很快,车子就停住了。
南锦小区到了。
顾时宴下车,将钟意从车里给拽了下来。
钟意踉踉跄跄的,还差点摔倒。
顾时宴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小区里带。
一直到回家,顾时宴都没有松开钟意。
而这个期间,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交谈。
进了屋子,钟意抽回自己的手,她对顾时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
话还没说完,顾时宴就将她打横抱起来,三两步的就进了浴室,把她直接丢进了浴缸里。
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钟意就坐在浴缸里,她想出来,却被顾时宴按住了。
他伸手摘了花洒,调节了水温后,往浴缸里接水。
顾时宴就一直握着花洒,看水渐渐浸湿了钟意的身体。
“你不说,我也自然有办法知道发生了什么。”顾时宴凝着钟意,眼神和语气一样冷。
钟意由着他,并不抗拒,也不接话。
顾时宴有些生气,将花洒直接丢在她身上:“有人欺负你,你不知道还手吗?你是傻子吗?”
不知道他是出于关心,还是看不惯钟意的懦弱,反正很生气。
钟意抬头看顾时宴,眼里都是晦涩:“我知道还手,不用你教!”
顾时宴俯身,指着她的脸和头发问:“那这个呢?这是什么?”
钟意鼻头一酸,泪水就要滚出来,她说:“没什么。”
顾时宴心里头窝火,可看她身上还有血,又不忍心责怪,只好又直起身体,冷冷说:“你自己洗,洗干净了,再出来见我,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