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月亮 作品

第179章 重新叫人,一箭三雕

看到钟意,顾时宴莫名想到了苏云禾的那句话。

“时晏,你承认吧,你喜欢的人是钟意。”

他喜欢钟意?

简直天大的玩笑。

一个没有身份背景,徒有一副供他享乐的皮囊的女人,他凭什么喜欢这样的女人?

可又不知为何,看到钟意这幅快死了的样子,顾时宴就心口堵得慌。

他索性别开脸,阴沉着视线看陆允洲问说:“人是你带过来的?”

陆允洲过来,挡住了顾时宴看钟意的视线,他冷着面庞说:“我想顾老板总不会让我不管我的病人吧?”

病人?

顾时宴闻言冷嗤一声:“她也是你的病人?”

陆允洲没接话,眸色深深看着顾时宴。

冗长的一阵沉默之后,顾时宴忽然大笑了一声说:“也是,你毕竟是医生,病人多也是正常的,可你觉得钟意的一条贱命能抵得上我奶奶的一根头发吗?”

陆允洲的眸子幽暗无边,浓郁的一团黑色,怎么也化不开一样。

可他的脸上,仍旧是处变不惊的淡然从容,他说:“在我眼里,病人都是一样平等的,谁更危重,我就更在意谁。”

顾时宴闻言笑了起来:“呵,是吗?”

陆允洲的答案坚定:“是。”

顾时宴盯着陆允洲,声音低哑不屑:“就她那副病殃殃的样子,你也不怕带来死在了我这里?”

陆允洲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小意为什么变成这样,我想顾先生比我更清楚原因吧。”

顾时宴被噎了一下,想到昨晚钟意在雨夜跪了好几个小时,还不停的磕头的事情,他还是怔忡了一下。

心中,似乎有点点的愧疚燃了起来。

可很快,又被他给忽视掉了。

“她爱死不死,就是要死,也最好别连累别人。”顾时宴又抬头看向陆允洲,眉眼里都是提醒的意思:“而你,最好分得清轻重缓急。”

陆允洲当然懂顾时宴的意思,这是让他把奶奶放在第一位。

自然了,陆允洲也深知这一次手术的重要性。

他微微的笑着:“顾先生放心,我肯定不让你失望,毕竟这关系到祁年和小意的自由。”

自由?

这两个字,让顾时宴沉下了心思。

他只答应放过钟祈年和钟意,有说过要给自由吗?

淡淡笑了笑,顾时宴并不多说什么。

探望了奶奶之后,顾时宴就离开去公司了。

一整个白天,陆允洲都在老宅,他一边照顾着钟意,一边时时刻刻关注着奶奶的状况。

钟意失血过多,一整天都在昏睡的状态,时而清醒一下,但很快又睡过去。

一直到了傍晚,顾时宴才从公司回来。

他踏进大厅大门的那一刻,陆允洲正好在喂钟意吃饭。

钟意靠在沙发上,视线敏锐看到门口进来的顾时宴。

她眼中明显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陆允洲察觉她的反应,也转头看向了门口。

顾时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感觉钟意好像挺害怕他的,还有种不想看到他的意思。

只是,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心神,而是转头看陆允洲问说:“奶奶怎么样了?”

陆允洲放下装粥的碗,然后抽了一张纸巾捏在手中,他淡声说:“生命体征很平稳,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话落,他轻轻替钟意擦着嘴。

钟意的耳根通红,柔声对陆允洲道谢:“谢谢允洲哥哥。”

陆允洲冲她漾开笑意,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谢什么?我应该做的。”

钟意弯了弯眼睛,笑起来很好看。

这是顾时宴第一次看到钟意这样笑,像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

他心里,莫名的不舒适。

为什么钟意在自己面前,从不这样笑?

她总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做事情很麻利,让人根本挑不出刺。

在床上,她也是很配合,他想要什么姿势,她就摆好了等他。

莫名的,顾时宴又想到陆允洲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钟意的眼睛里装着星星和月光。

可他为什么没见过?

什么样的眼睛能装下星星和月光?

心情乱糟糟的,顾时宴就大步上楼去了。

钟意吃完饭又累了,她补了好多液体,整个手背都是肿的。

她浑身没力气,嗓子又疼,胃里也更是不舒服。

躺下后,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佣人的焦急喊声:“陆医生,你快来看看,老夫人不好了。”

紧跟着,耳边是急切的脚步声,随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钟意以为是梦,又沉睡了过去。

可没过多久,她觉得口干舌燥,声音沙沙的喊着:“水……水……”

她还没睁开眼睛,脑袋很沉,也很重。

可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然后让她靠在了臂弯处。

紧跟着,一道浑厚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说:“吸。”

钟意感觉到唇边放了一根吸管,她用力的吸吮两口,水是温热的,胃里也好受了好多。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感觉自己一头的汗,她盯着眼前的场景,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哪儿。

她发现自己依偎在一处宽厚的胸膛处,她喑哑着声音开口说:“允洲哥哥,奶奶醒了吗?”

可身旁的人,却迟迟都没有接话,好久后,才忽然沉着嗓音说:“重新叫人。”

熟悉的声音灌入耳蜗里,钟意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僵,随即她挣扎着退出顾时宴的怀中,然后倚在沙发上,双眼凶凶的瞪着他说:“顾时宴,怎么会是你?”

她的脸毫无血色,嘴唇也皲裂了,可一双眼睛却深黑不见底。

顾时宴看着她,眼神充满鄙夷和不屑:“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是我?”

钟意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顾时宴眸深似海,不屑的冷嗤着说:“还是说,你希望来的人是陆允洲?”

钟意紧抿着唇,并不回答,也不看他。

只是片刻后,她还是仰起脸来,目光凝着顾时宴的面颊说:“顾时宴,你一箭三雕,得利最多的人是你,你应该很得意吧?”

顾时宴当然知道钟意在说什么,她在说百亿项目和奶奶手术以及周无漾被带走的事情。

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赢了。

他从椅子上挪到了沙发上,随即握住钟意的下颌,话中带着满满的嘲弄说道:“我更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有利用价值。”

他眸中带笑,可那笑,很刺眼。

钟意根本没力气挣扎,就由着顾时宴攥着自己。

她消瘦了很多,颧骨若隐若现,下颌上连肉都没有。

顾时宴握着,只感觉硌手。

钟意被迫得跟顾时宴对视着,她悲凉的笑说:“如果奶奶的手术失败,允洲哥哥的前途也就毁了吧?”

顾时宴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神凌厉如刃,他咬着牙说:“那也是为你毁的。”

钟意的心沉寒如霜,她明明在笑,可泪水却从眼中滚了出来:“呵,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

顾时宴转头不看钟意的脸,这张脸总让他失神,他冷冷说:“你也别想撇干净,我们都有份。”

做坏事,他就是想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