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僵住在原地。
是这样？
今日她原以为自己做的体贴周全了。
却没想到，从前姜芸涵做的那么细致，而她们从来没有将姜芸涵放在心上，自然不会管她。
姜芸涵做事情从来都是从小事到大事都抓的周全。
她以为姜芸涵会一生在李府操持，自然不必管她。
老夫人的神色不自然。
李长修的目光往桌上的饭菜看过去。
这些菜，李家日常也偶尔会有，再看姜芸涵。
她从前，做的这样好吗？
不单单是长辈，就连弟妹的口味都注意到了。
若是他在府中，是不是他也会处处顺心？喜欢的茶，喜欢的菜，惯用的东西，她都会准备好？
从前在京中，虽然不在姜芸涵的操持下，但是云州府给他送去的东西，都是他能用上的。
姜芸涵和离之后，他似乎许多东西都是勉强用着。
“芸涵，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李长修有些懊悔，又有些无奈。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李长修的脊梁低了一些。
李长闻听着这些，有些急，直接大咧咧的说道：“不过就是饭菜罢了，你不喜欢，换了就是，从前你在李家，都是你做主，喜欢什么安排厨房就是了。这都是小事，何必在乎这些。大不了，往后你回了李府，安排下去你喜欢的饭菜便是了。”
“李长闻，我们小姐府邸里，有两个厨娘，还有专门做点心的厨娘。怎么，我们是没有厨娘，还非要去你府上吃？”长芹不悦的说道。
“你个贱婢，也敢直呼我姓名。”李长闻指着长芹。
从前在李家，这长芹只是一个被呼来喝去的下人罢了。
“听夏，掌嘴。”姜芸涵冷下脸，呵斥道。
听夏身形很快，用了十成的劲，直接一掌下去，李长闻被打翻在地。
他捂着脸，嚎叫了几声，不可思议的指着听夏。
“我府上的人，容不着你来骂。”姜芸涵面若寒霜：“你一个白身，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李长闻不可思议的看着姜芸涵。
从前她也十分护着自己的丫鬟，但是不曾对他动过手。
从前，在府上，她还是主子。
“长闻！你给长芹姑娘道歉。”老夫人呵斥了一句，随后说道：“长闻他不懂事。”
今天来是有正事的，不能因为这件小事闹的不愉快。
“芸涵，这往后呢，长闻长策这里，也会请人教他们礼仪，从前李家不在京城，长修没有官身，我这身体骨也不行，这才没有教导他们。”老夫人诚心诚意的说着。
“好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姜芸涵神情不耐的说道。
“芸涵，今天一家子过来，是诚心诚意的请你回府的。从前你与长修有误会，这么长时间长修也悔过了。婚事是你母亲亲自盯着的，说明长修这孩子不错，就是想岔了。往后你回去了，李府由你做主。”老夫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同时给李长修使了个眼色。
李长修连忙点头：“芸涵，从前我总觉得，我身无功名配不上你，才会着急科考之事。科考之后，沁儿付出诸多，我为了报恩，这才有了平妻之事，也是想要李家越来越好。到底你先入门，说是平妻，还是以你为主。日后李府，由你主事。”
“这是，想要提亲？”姜芸涵冷冷问道。
“是！”李长修郑重的说道。
这一次，他也是真心的。
一年多前，姜芸涵的生母以大笔的银钱相中了他。他打听过，元武伯并不看中姜芸涵的生母与胞弟胞妹。
他只觉得，姜芸涵此人定然是因为这样没人要，否则为什么要花银钱嫁给他？
心里十分抗拒，自己未来的夫人是这样的。
但是李家拮据，需要这些银钱铺平道路，他被逼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对她是不喜的。
现在，才知道姜芸涵经商有能耐，操持府邸也周全。
有了她，李府才会运转周全，一切蒸蒸日上。
所以，他是诚挚的，沁儿日后也要让步的。
“我已经订亲了，你们可以走了。”姜芸涵声音依然冷漠，但说起订亲，还是有几分笑意。
“订亲？怎么可能？”李长修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是谁，怎么会有人与你订亲？”
“我们小姐订亲怎么了？我们小姐生的貌美，铺子日进斗金，又是皇上亲口封的县主，自然是不少人想要求娶了。”长芹一脸骄傲的说道。
而且，未来的姑爷，可比李长修这厮好多了！
“怎么会，你和离之身．”李长修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
何况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谁会愿意娶下堂妇？
李长修怎么都想不通的。
“难不成又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芸涵，你切莫被骗了！”李长修焦急的说道。
“怎么，当初嫁给你之前，你不也是名不见经传？何况，我有银钱，手里也有外祖父从前的人脉。”姜芸涵气势十足的说道：“就算是白身，不出几年，自然也能栽培出来。”
李长修的脸色霎时间雪白。
他从前没这样想。
现在细细想，如果还是一个读书人，有柳夫子的教导，有银钱铺路，甚至日后仕途也有她铺路，那岂不是．
他之前想着，都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去考虑姜芸涵日后的亲事。
“你给拒绝了吧。”李长修急急的说道：“你若是介意平妻，便让沁儿做妾室亦是可以的。”
“你从前为李家做了那么多，对我定然还是有情谊的，你能不能”
“我对你，可从未有过情谊。”姜芸涵实实在在的说道。
“什么？”李长修不解，他觉得不可能啊。
“外祖父家出了事，母亲担心父亲作乱，让我听她的，我便应了。既然应了亲事，嫁入李家，为李家妇。孝顺长辈，慈爱弟妹，打理府邸事务，外出交际，为夫君仕途铺路，都是责任，我自会做好。”姜芸涵诚实的说道：“即便母亲选中的人不是你，我亦是会这么做。”
李长修的手颤抖着，有些不甘的问道：“如果．如果没有平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