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嘻嘻偷笑:“四五碗吧。”
江婉佩服不已,竖起大拇指。
李缘温声:“能吃是福,身体健康便好,不必追求过于纤瘦。”
“我都快一百六十斤了。”李琳苦笑:“不得不说‘纤瘦’这个词跟我离了十万八千里远啊!”
李缘忍不住自嘲:“自从宫师傅来了心园,我也是胖了不少。”
“对对对!”李琳双眼发亮:“宫师傅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每天中午都得吃到撑,不然都舍不得丢下筷子。江婉,我觉得我的胃被你吊住了,这辈子只能跟定你了!”
江婉哈哈大笑:“不是我——是宫师傅!我师傅也是喜欢上宫师傅的手艺,舍不得搬出去了。”
李琳羡慕极了,道:“我要是李师傅,哪怕是打死我,我也舍不得走呀!”
江婉将打算招人的消息告诉她。
“接下来还有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系列要拓展,不得不招多一两个有经验的编辑。”
李琳十分赞同,道:“咱们这是要打持久战,几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总不能靠你和李师傅熬夜拼出来吧。请吧,反正你也不缺钱。”
江婉笑了笑,道:“也得有钱赚,不然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员工!”
“小婉……”李缘欲言又止,低声:“我在想要不要联系一下小赖。”
“赖哥?”江婉挑眉问:“赖心善?”
李缘点点头。
“呀!”李琳忙不迭点头:“赖副主编吧?我对他有点印象。”
江婉狐疑问:“他不调去省城报社了吗?”
“不是。”李缘解释:“去的是后勤辅助部门,不是干编辑类的活儿。一开始是想着先调过去,然后再慢慢调正。谁料——他被撵下岗了。”
什么?!!
江婉大为震惊,问:“撵下岗?谁撵的?”
李缘皱眉低声:“他单位的领导……两个多月了,直到昨天我收到信,才知道他的近况非常不好。”
江婉迟疑瞥向李琳,不知道要不要问下去。
李琳起身:“我得走了,太晚过去指不定馄饨摊都要收了。”
“慢走。”江婉目送她离开。
李缘收拾办公桌,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
江婉摇头:“师傅,这是赖哥寄给您的……我还是别看了,您简单说给我听听就行。”
李缘压低嗓音:“去年他之所以那么着急要调动,也是为了他爱人和孩子。”
“这个我知道。”江婉道:“他爱人突然调去省城,还将两个孩子都带走了。他为了一家子团聚,不得不急巴巴调过去,早些在省城凑一块儿。”
“唉……”李缘叹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隐情。”
“什么?”江婉低声:“不能说那种?”
李缘苦笑:“以前不能说,是因为得瞒着,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都闹开了,许多人都知道了,结局也成定局,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江婉心里一个咯噔!
“莫不是……他爱人抛下他了?”
李缘垂下眼眸,低声:“他爱人本来在阳城待得好好的。去年中秋那会儿参加同学会,他爱人遇到了以前的旧恋人。对方在省城医院工作,而且是级别不小的领导,很是风光。也是对方将她调去了省城。”
江婉皱眉,问:“后来呢?旧情复燃?”
“小赖一直担心这个。”李缘解释:“他怕妻离子散,所以才那么焦急想要调去省城。可万万没想到……还是走到了最差的一步。”
“离婚了?”江婉惊讶问:“真的?”
李缘轻轻点头:“小赖说,哪怕他也调了过去,他爱人仍跟对方纠缠不清。小赖跟她吵,甚至还动手互打,闹着闹着自己也心灰意冷,只能同意离婚。”
“天啊!”江婉皱眉问:“那——两个孩子呢?他们不是还有一对很可爱的孩子吗?怎么安排的?”
李缘摇头:“他爱人说……孩子都不是他的。”
什么?!!!
江婉有些不敢置信:“两个都不是?确定吗?他们结婚好些年,以前也算恩爱夫妻。他爱人会不会在说谎?为了得到孩子故意这么说的?”
李缘推了推信件,解释:“小赖说,他一开始也不相信。可万万没想到孩子的血型……确实不是他亲生的。他整个人差点儿崩溃,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孩子是那个臭男人的?”江婉皱眉问:“确定吗?不仅以前在一起,婚后还跟那个男人保持关系?”
李缘摇头:“老大就是他的……当年她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却没法跟他在一起。她为了找人接手孩子,很快跟小赖在一起。其实,婚前就已经怀上了,后来她骗小赖说是早产。”
“那老二呢?”江婉惊呼:“该不会是另一个男人吧?”
李缘微窘,苦笑:“实在难以启齿……她说是跟她以前单位的领导……怀上的。”
“天啊!”江婉震惊不已:“这女人——真够恶心的!赖哥跟她结婚这么多年,那么疼爱两个孩子,突然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妻子要离婚,孩子都不是他的!这不仅仅是狠狠刮他几巴掌,更是割他的心头肉啊!”
天大的耻辱加上赤果果的羞辱,还有妻离子散的痛苦!
江婉不敢想象赖心善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和屈辱,想想就觉得心酸可怜。
“师傅,赖哥现在怎么样了?”
李缘叹气心疼道:“心里遭受重创,事业也不行……”
“刚刚说他下岗了?”江婉皱眉:“不会是那个混账伺机报复吧?”
李缘摇头:“那倒不是。主要是小赖心情不好,一直没去上班。本来单位的效益就不怎么行,领导们先后清退了几个新员工。他调去那边也才半年,没什么根基,加上他长期请假不到岗,领导就将他给刷下去了。”
“多久之前的事了?”江婉问。
李缘想了想,答:“下岗的事……是上个月的事了。他现在回阳城老家,每天躲在屋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河水和小林时不时会去看他,可他直到最近才缓了过来,提笔给我写信,将近况说给我知晓。他说,他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亲戚想介绍他去南洋打工,可他很犹豫,觉得人生地不熟的,连语言都不通,不敢轻易做决定。”
“让他来咱们这边。”江婉语气坚决:“他有经验,目前也没家庭拖累或其他累赘,大可以轻松一人北上来帮咱们。”
李缘却有些踌躇:“还是问问他吧。他现在情绪很低落,也不知道愿不愿意离乡背井来这边。”
“好。”江婉道:“师傅,您明天给他打电报,让他麻利给咱们打电话联系。”
李缘点点头。
江婉摇头:“真是祸不单行啊……”
李缘低声:“倘若他留在杂志社,现在不是早退也是下岗。”
“可不至于妻离子散啊!”江婉深感同情,“事业没了,家庭也没了,双重打击呀!”
这时,宫师傅在外头喊:“太太!老先生!开饭了!”
师徒两人关好门窗,拉上灯,踱步去了偏厅。
李香妹抱着小九霄也来了,笑道:“奶粉刚喝下,小肚子圆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