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接过鸡蛋糕，手颤颤巍巍。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记忆最深处直击她的内心。
她难以置信，又拿过另一样东西塞到嘴里，吃着吃着她的眼泪没有意识的流下来，这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少年担忧的给老阿姆擦眼泪：“阿姆，是不好吃吗？”
为什么阿姆哭了，明明很好吃呀！
阿姆用树皮一样的手，颤颤巍巍给自己的眼窝擦把泪。
“好吃，阿姆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少年听到阿姆的夸奖有些小得意，自己的口味和阿姆是一样的。
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阿姆喜欢，以后会经常给他送。
阿姆苍老的声音传来：“这些是之前的人给的吗？”
少年点点头，告诉她，这两样东西是他们村子里卖的。
只有他们地方独有。
阿姆沉默不言半晌只说了一句：“好好。”
少年有些疑惑不解。
阿姆在印象里总是和善的笑。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姆哭的这么伤心，哭得他心里酸酸的。
“她还在村里吗？能带她来见我。”
少年有些为难。
老阿姆拍打着自己的轮椅。
“只管叫人来，还不信人还不让我老婆子见，说说话都不行。”
少年听完后出门正好碰上村长，得知让陈念过来说说话，小老头只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他抬头仰天，母亲这一辈子心都不在岛上，遭的那些罪何必呢。
陈念洗完澡少年就领着她过来林间小屋。
老阿姆精神矍铄，小老头只站在一旁舍不得离开半步。
看到儿子这样，她冷嗤，一把年纪了，即便是今日死了又如何。
“你出去吧！我还能跑了不成，看犯人一样看着，对了你也不知道真正的烦人是什么样。”
母亲冷嘲热讽的话听得小老头眉头紧皱面露不悦。
不过他还是强压怒气，老老实实关上门。
“你不用搭理他，”
阿姆借助轮椅的助力给陈念倒水。
陈念忙不迭起身去倒水，这么年长的老人家伺候她，夭寿了要。
打量着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桌案上还摆着几本书，这些书摸得一点褶皱都没有，可见它的主人翻来覆去读过多少遍。
简简单单的文字是老人家这些年对外面生活的寄托和期盼。
她的五官眉眼和善，下巴圆润，双颊早就挂不住肉，树皮一样贴在脸上，皱皱巴巴，骨相可见年轻时明艳动人是个美人胚子。
下肢因为年久不运动，肌肉萎缩，看着吓人，整个人身材显得矮小。
阿姆羡慕得看着陈念，透过这具健康的身体，想起以前的时候。
她年轻的时候就从未拥有过自由早早被束缚住。
心态一瞬间崩溃到顶点，漫漫人生，她多次想到自杀，可是锋利的武器全都被撤走，即便是火自己都烧不了。
“你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们村？”
老阿姆旁敲侧击像陈念打听关于现代的一些事，然而陈念一问摇头三不知，她渐渐已经失去想继续追问的念头。
这样也好，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能你们村有人和我是同乡，你和她提醒句注意低调些，否则最终会沦为我这样。”
她这话是由衷的。
这些年她一直狠不下心来伤害她的仇人，最终内耗的只有自己。
“我想去你们村看看，你能带我出去吗？”
老阿姆提出自己的请求。
陈念原想一口回绝可对上她的视线终究忍不住咽下去拒绝的话，只说得需要和村里人商量商量。
“你那儿子不一定会答应，您的年纪和身体情况村里人会担心。”
村里人对外面的事物和人那么排斥。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一时间接受他们的老祖宗跟着外头的人离开，这么大年纪，说句不好听的死在陈家村，陈家村都要寝食难安的。
“成，我会和她说，只需要你同意就好，即便是死在外面我也愿意，反正我老婆子活够了，最后的日子还不能活得肆意些。”
陈念五味杂陈的离开。
两天后也不知道老人家用什么理由劝服她那个固执的儿子，那个少年推着老阿姆满脸带笑的出现在礁石滩边，随行的除了上次那个少女还有好几个年轻人。
少年递过来一样东西，手掂量掂量还挺沉。
打开一看白白的圆润的珠子，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和几块金子。
“这些村长说是否能抵我们这群人这段时间的的伙食费。”
“够，够！”
陈福金生怕陈念拒绝一把拽过去塞陈念兜里。
陈念抱着老阿姆上小船。
老人的身子轻飘飘的像树叶一样，轻轻一折就会碎掉。
少年眼底乌青，兴奋的睡不着觉。
陈念和金山还有这些渔夫打招呼，船他们先修着，人先行送到陈家村见识见识。
同样的为保护这些人，她责令在这里帮忙的人守口如瓶，切莫说出礁石滩上面的事情。
三艘小船带着这一行人往岸边往回赶。
老阿姆贪婪的望着这河水，想伸手触摸这水。
少年怕她摔倒，紧紧攥住她的胳膊不让她附身。
“哪里就摔下去。没事没事。”
保险起见照顾她的少女还是牢牢抓住它。
老阿姆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感受迎面吹来的风扶在脸上，暖暖的带着淡淡的腥味，这是在礁石滩上这些年闻到的熟悉的味道。
看她如此珍惜眼前的一切模样，陈念心中感触也闭上眼睛。
这些年忙着奔波，赚钱，从未停下来好好欣赏这一草一木。
少年眼睛望着四周，钱家的大船从他们小船旁边经过时，船上有人认识陈念还冲着她打招呼。
“陈村长！”
陈念颔首微笑，少年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的大船从身边走过实在是比之前黑夜中爬上那大船还要震撼。
“以前我见过这些船都很远从未近距离见过，如今一见已经难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的心情，感觉自己真的渺小，在很多事物面前渺小的什么都不是。”
不光是他同行的人也隐隐觉得，困于岛上作茧自缚，他们就是阿姆说的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