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念离开以后，郑老婆子在家又是做鸡又是做鸭，蒸白米饭大馒头，日子比过年还要丰盛。
方家的院子里那肉香味飘散的老远。
村里人路过闻到都忍不住吸吸鼻子。
“这村长家不年不节的又吃肉呢。还是村长舍得。”
有早起碰到陈念的眨巴着眼睛回忆：“我早晨看着村长骑马出村了，老二老三家我记得都不在家，方秀才也不在家，这人都不在家谁吃？”
有人笑嘻嘻促狭道：“我刚才看到郑家兄弟几个跑村长家去了，你们说回来村长会找他们算账吗？”
“难说…”
村里人撇撇嘴，对郑家人这反客为主的做法都略微带着嫌弃，也隐隐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方家老二媳妇那可不是吃亏的主，这可有的闹了。
中午孩子们和方银楠回家齐齐震惊。
陈念出门的时候，她和方银菊说过，这两天不在家。
“亲家小姑子，吃啊，你嫂子说没胃口想着做些鸡和鸭吃吃好好补补，你快吃呀！这肉我炖的软烂可口。”
“亲家奶奶，您甭客气，多喝点汤，这汤我炖的好久。”
郑老婆子客气带笑招呼着，方银菊和奶奶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心里略微不满。
至于肉，他们是一口没轮到，倒是郑家兄弟和妯娌二人和孩子吃的满嘴流油。
郑玲硬着头皮尴尬的给方银楠盛一块肉。
方银楠向来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岳母，我娘不在家，您怎么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我弟弟弟媳妇他们也不在家。”
“是你媳妇嘴巴馋想吃，我特意做了给她补身子的。”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盛一碗汤给郑玲。
可惜郑玲闻到这个油腥味皱着眉跑出去一阵干呕。
郑老婆子心中暗骂，糟践玩意儿，自己一口闷喝掉。
等到晚上王莲看到家里鸡鸭少了一只，站在院门口叉腰大骂。
“有些人脸皮可真够厚的，住在别人家吃别人的喝别人的，这现在趁我娘不在家又是杀鸡又是杀鸭，最后自己家人还一口吃不上，这是人做出来的事吗？这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郑老婆子被骂的心梗指着外面对着郑玲道：“你看看你这弟媳妇现在都爬你头上来了，这个家还她当家做主了，老娘吃只鸡吃只鸭怎么了？”
方儒安回来后听到闺女说这事，捏了捏眉心，把方银楠叫到房间里。
“老大，你岳母住在家里也多有不便，正好郑家那边也收拾差不多，你还是送她回去吧。”
方银楠因为这事，心里总觉得不舒坦，觉得对不起爹娘：“爹，这鸡和鸭是家里的，孩子们今天都没吃上，这样算是我和家里买的吧！”
说着他回了自己房间拿钱送回去。
郑玲一听相公回房间拿钱给公公，郑老婆子在一旁吹耳边风，她想看看公公态度。
方银楠满脸涨红递过钱。
方儒安收过钱，漫不经心道。
“老大，你娘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在乎，但是你是她儿子，可不能外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伤了你娘的心，你媳妇耳根子软，和娘家也以前什么样你最是清楚不过，有些事情，你也要学会思考。”
方银楠难得被父亲数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方儒安走到院中，对着方银楠说话的声音分明有些大，确保院子里的郑玲也能听到。
“你和你媳妇说这个家姓方也可以姓陈，唯独不是姓郑。”
这话未免有些狠。
郑玲第一次听到公公说这么严厉的话，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郑老婆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过了一会儿，方银楠回到房间帮着郑老婆子收拾东西，连夜将人送走。
郑玲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痛哭不已。
听着隐隐传来的哭泣声，王莲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郑家人真是以为咱家人都是软柿子呢，公公还在呢！大嫂现在真的越来越过分，都忘记以前娘家人怎么对她的。”
方银竹翻了个身，打着哈欠：“你赶紧睡觉吧，凑什么热闹。”
他想说以前你娘对你不也不好，气哭你多少次，不过怕吵架，他忍住没说。
村里的小老头昨天发现村里赌博，白天陈念不在，他们轮流在小屋子外面蹲守，主要记录进进出出有村里哪些人家的人，等着陈念回来一道处理。
老村长等人气的不轻，好几次想冲过去，还是三叔公的速效救心丸才拉住他们，短短的两天，他们这心情像是在翻滚的锅里一样，那个沸腾。
陈念坐着小船花了一天半的功夫，这渔夫总算将她拉到对岸。
看在他这么拼的份上，特意多给他几文钱赏钱。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这么不眠不休的很容易出事。”
小伙子龇着大牙乐呵呵和她挥手告别。
陈念的马还在陈家大船上，她步行走到村里的那间小屋里。
小屋中鼾声此起彼伏，她拍门，不一会儿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呀！不知道在睡觉嘛？”
听声音是孙乐的声音，陈念喊了一声。
“孙乐，是我！”
孙乐迷迷糊糊，总感觉好像听到陈婶子的声音，他揉揉耳朵，像又不像。
等陈念再次叫他，他这才急匆匆穿好衣服，从院子里跑出来开门。
“婶子，你咋来了？我还在睡觉呢，吃饭没？”
陈念看他这糙汉子模样忍不住皱眉，捂住鼻子。
“孙乐，你臭的多少天没洗澡了。”
孙乐不好意思，嘿嘿傻笑。
“我一大老爷们在外面一个人，媳妇又不在身边梳洗那么干净干啥，我媳妇咋样？家里情况如何？听说生了，我正打算过两天抽空回家看看呢。”
孙乐想到媳妇和刚出生的小闺女，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立刻请假回家。
陈念和孙乐在院子里说话声很大，可院子里静悄悄。
“其他人呢，就你一个？吃饭没？”
孙乐揉揉肚子，不说还好，一说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
“没呢，我光睡觉还没吃饭，其他人估计睡觉了吧，要叫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