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元天法的短剑势如破竹,即便对方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依然无法制止他的行动,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连接两端的管络寸寸崩裂,溅起片片血雾。片刻之后,极远端处突然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怪叫,元天法眉梢倏扬,当即驱身前往声音源头。
“长老等等我!”
“居然敢出手偷袭老夫,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思量间,刚刚立下大功的那柄短剑已经从敌方的身上跳回到自己的眼前。元天法刚好伸手去接,却发现那原本受自己完全控制的短剑竟于空中翻转了一圈,伸出的右手,中指与无名指反应不及,直接被当场削断。吃痛中,元天法怒火中伤,用那只血淋淋的手掌一把攥紧剑柄,并于体内唤出三昧真火,强行炼化短剑,迫使其恢复原样。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原本金灿灿的剑身之中突然向外散发出一股紫黑色的腥臭之气,其中甚至还飘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颊,趁势朝他袭来。
“休得猖狂!”
两道灭绝神光自眼瞳之中掠出,那道鬼脸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瞬间蒸发殆尽。至此,先前疯狂失控的短剑也总算恢复原样,只是让元天法倍感痛心的是,刚刚被斩下的那两截手指,不知遗落到了什么地方,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血迹。
“混帐东西,连我元天法的断指都敢盗取,看老夫不把你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气!”
继续向前方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元天法终于来到了刚才短剑中的位置。然而,此时的那里已经只留下一摊面目全非的烂肉,上方还飘起丝丝热气,显然其中的“祸端”还未走远。想到刚才短剑无故发癫,元天法这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对方给他自己换取逃命机会的手段而已。感觉自己被耍的元天法无处撒气,当即将目光对准那里的血块,一道冲天火苗当即焰起,呼吸之间便将其烧为灰烬。
寻凶无果之后,稍显沮丧的元天法只得原路返回。等回到刚才事发地点的时候,雷立的头颅已经从那怪物的体内挣脱出来。虽然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但那怪物强大的消化能力已经将雷立的头颅腐蚀得不成样子,一边的牙齿甚至已经暴露在外,看上去尤为阴怖。见状,天法长老动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为其治疗了伤口,使让那张人鬼难辨的脸颊终于变得可以直视。
“辛苦长老了,刚才是我一时大意,竟被这厮背后偷袭。若不是长老出手相救,恐怕我真的要成为这家伙的果腹之物了。”
其实在元天法回来之初,雷立便注意到了对方手上的伤势,只是担心会伤到对方高贵的自尊心,所以才没有直言询问过程。而元天法此刻也将那只右手背到身后,进而面色凝重道:“你无需太过自责。进入虚空间本来就是老夫的主意,灵气得不到补给,再加上对此地的情况不熟,这才让你我陷入到被动之中。不过,接下来我们务必要小心,原本以为这虚空之中不会有什么,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还藏着不少危险的家伙,切勿掉以轻心。”
“长老,你看之前的那根发丝是不是起变化了?”
雷立一言出口,元天法当即低头四下寻找,并沿着前者的视野,找到了所说之物。只见刚刚被自己灌注了灵力的金色“竖发”,如今竟然“开枝散叶”,变得如同一颗植物一样,伫立在虚空之中。
“太好了,终于与金灵冠取得联系了。东夷石,启动!”
随着元天法话音出口,那颗由发丝组合而成的抽象植物竟开始绕着中心缓缓旋转起来。同时上方雷火交映,紧接着一道红光从顶尖激出,并去往此地的正北方向。
“哈哈哈,这下就算不用激活东夷石,我也知道族长所在的方位了。”
天天法见状连连摇头道:“不,情况不是那样的。刚才的红光不是在指引族长的位置,而是在表明他的情况。北为凶,为险,族长真的遇到了无法解决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现象。看来,我们得尽快行动了。”
说话间,元天法头上的发冠滑落,紧接着满头白发突然飘舞起来。下一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由万千白光汇聚而成的虚幻光路,并为二人指明了确切方向。
“走,按照路径前行!”
“啊!”
“哇”的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披头散发之人跪在地面之上,透过凌乱的发丝,依稀可以看到那张惨白的脸颊之上尽是恶毒仇恨之状,却因为身体的不适无法发作,只能在此痛快低吟。
“没想到我元玉清英明一世,居然会败在这种阴沟之中!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出不出来!”
片刻之后,一道浑厚的声音随即在其耳边响起:“元族长,请息怒。早在开始之时,晚辈便已经说过了。这么做纯属被逼无奈。晚辈因为个人原因,身体被毁,无法以活人形象现身,急需一具躯壳,以来承载自己的魂魄。这位修士与晚辈的神魂十分契合,且眼下所剩时间无多,因此才会出此下策,逼迫族长您主动让位,还请见谅。”
“少在那里假惺惺。本座早已说过,进行神降术的过程无法随意中断,否则将会对自己与宿住创造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魂飞魄散。不过本座答应你,只要神降术一经解开,我便将身体让出,如何?”
“呵呵,元族长您未免也太小瞧你了。虽然晚辈从未去过元界,但通过气息可以判断,眼下这具身体同样来自元族之内。您既是元族族长,怎么会放任别人染指自己族人的神躯而不管?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依晚辈所见还是由族长您慷慨容让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你以为事先标定了这具身体,就能将其完全拒为己有了吗?就算本座如今的实力不如从前,但想要将我的神魂赶出这具身体,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无忧鲁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