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任启与于成志接到圣旨。圣旨里面的内容却只言明有要事召他们回京都此外并无其它内容。这令苏、于二人身感意外。等到其他人走后,苏、于、袁三人各有所思。
“唉…我想在这避它一年半载,谁想皇帝扮深沉;他不明不白就这么召咱们回去了。”于成志叹道。
“不管怎样,回京这事已经成为定局;咱们还是早作打算安排好这边的事宜。”苏任启说道。
“没错,战后百废待兴,其中的头绪大多了;我得先把它们捋捋清楚再交待下去,这样我才能方心离开。”于成志说道。
“成事不必在我,只要我们作好规划让下面的人按部就班地执行下去;这边的百姓应该能挺过当下的难关。”苏任启说道。
“成事不必在我?兄弟你倒是有魄力。”袁勋说道。
“我只是往宽心处想,再说当地的下级官员不行的话,不是还有袁大哥在这监督着吗。”苏任启说道。
“这个哥哥我自然责无旁贷。”袁勋说道。
“重建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那队伍的事情怎么办?我总觉得咱们的大军老驻扎在边境附近邻国怕是每日寝食难安。”于成志说道。
“确实如此,经此一战后许多将士都立下不少军功,他们理应受到皇帝的封赏,但是皇帝可能会把它推迟到明年附近居民种出庄稼有收成后。”苏任启说道。
“要不这样,咱们把北上的队伍拉回阴山隘口南边,在那里建立营盘你们觉得怎么样?”苏任启说道。
“我看是行的。”于成志说道。
“嗯,既然丰州有徐政、灵州有徐锋、耀阳城裴赋书守着,那我便在阴山隘口南打造一个能威慑整北境的营盘也无不可。”袁勋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这支队伍依靠它辉煌的战绩,有它驻扎于此那北境在三十年内邻国不敢轻举妄动。”苏任启说道。
十天后,苏任启等人回到彭家堡。他们回来到时正是下午未时末。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苏任启看到彭家堡现有基础设施仍然很简陋,但是它比苏任启初到那会的人气却好多了。
彭家大院的前厅被朝延征用了。它被用来作为新州的办公衙门。它的后院暂时住的还是彭天寿的家眷。
苏任启、于成志这种官至上品的朝廷大员不走官道回京,却突然回到到彭家堡的事情时任新州的下州长史孟可志因务工在外,他暂时并不知晓。当他们来到这个临时设立的公堂时衙役们正忙着,因为此刻正有许多流民来向他们求助。当留守的几个衙役见苏任启、于成志的官服乃是紫袍服时如临大敌慌忙不以。他们本想从处理难民的事务中抽身出来接待,却被苏任启制止。苏任启着他们忙自己手中的事务去。他与于成志、彭天寿等人往后院去。
于成志的卫队走的是官道回京。他们一行人马之所以走这条小路,那是因为彭家堡离京城太远,它日未必有时间再来。苏任启为自己规划的新州,他想在回京路上路过时逗留一两日以此进一步完善他的设想。
苏任启自从进彭家堡的街道。他已经发现许多问题,例如基础设施没有得到完善;物资短缺无法满足到此寻找就业的难民。
苏、于二人进入彭家大院后院之后,彭天寿与两个儿子径去找亲眷商量举家搬迁入京事宜去了。苏任启与于成志等几人却在后院的一处天井中讨论:如何让来到彭家堡寻活路的难民能安然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人多的地方总混杂有作奸犯科之人,我建议从加强巡逻的人入手。”上官箐说道。
“我同意箐姐的看法。”秦少英说道。
“只想到这个,说明你们所看到的不过是问题表面。”苏任启说道。
“没错,当一个人生存受到极度威胁时,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于成志说道。
“对待问题,想要彻底解决它,有时候我们更应该先去寻找它的根源,并妥善解决令问题消弥于无形。”于成志继续说道。
“大哥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苏任启说道。
“人生存的最基本问题无非吃和住。”黄胜岢说道。
“确是,我想彭家堡既然可以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那他们的收入来源已经不成问题,倘若物资短缺便有商家趁机哄抬物价,所以解决物资供应问题是当前关键问题之一。”苏任启说道。
“朝延因为打仗,国库缺钱,只怕是上面拨下的银两不多,否则彭家堡也不至于是咱们进来时看到的光景了。”于成志说道。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看来我得让人找新任的新州长史过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了。”苏任启说道。
“对,咱们先从他那了解更多的实际情况。”于成志说道。
“报……”
有士兵在门外喊道。他接着来到于成志身前报告。
“大人,外面新任新州长史孟可志与磷州长史曹新民求见。”士兵说道。
“呵呵…这孟可志来得正是时,可曹新民怎么会在这?”于成志说道。
“管他呢,先他们进来再说吧。”苏任启说道。
“对,对,你让他们进来吧。”于成志说道。
于成志边对士兵说话边作往外挥手后动作。士兵应声出去了。因为有人来,他们的谈话可能涉及朝延,因此院内除苏任启与于成志之外,其余也都回避了。
不一会,孟可志与曹新民匆匆进来。他们来到苏、于二人而前便跪拜。
“卑职拜见驸马爷和于大人。”孟可志与曹新民说道。
苏任启见此二人中等身材,年龄也不过三十余岁。他们此时也不知怎地匀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若是平常人以这等形象拜见他人确实有些不象话,更何况他们还是朝廷官员。苏任启知道不管在古代还是在数百千年后,官场匀是——高层讲理论基层负责执行。这是由于权力“金字塔”层次决定。作为基层他们若是到群众务实,才弄成这副样子。苏任启也不会责怪他们失礼。
正当孟可志与曹新民下跪时,于成志朝苏任启望过来。他只见苏任启面带微笑并朝他作出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他与苏任启同事几年,二人配合已经相当默契。他明白苏任启这个动作是在提示他要把谈话的主动权牢牢在自己手中的意思。
“你们先起来说话。”于成志说道。
“二位大人不在衙内公干,找本官何事?”于成志继续说道。
“承蒙于大人委任月前查办陈兴业贪赃枉法、通敌卖国案,卑职前些日子已经结案并上报朝廷。”曹新民说道。
“哦,那个案子本不复杂,只走程序列举陈兴业团伙的罪证并查抄他们门便可以了。”于成志说道。
“卑职正是按照于大人的步骤走的只是…只是…”曹新民说道。
“只是什么?”于成志问道。
“只是,我们查抄得到的实际款项与审问收集到的数据相差甚远。”曹新民说道。
“哦,有这事?”于成志说道。
“回大人是的,经卑职审问陈兴业的师爷陶秦岚交代得知段诗扬与陈兴业团伙近年来通过横征暴敛、出卖朝廷情报所获得的银两有数十万两之多。”曹新民说道。
“当我们去查抄陈兴业家时,仅搜出区区六万两白银。”曹新民继续说道。
“嗯,才六万两那与你们所审理得到的数据相差甚远呢。”于成志说道。
“是的大人,据陶秦岚交待,段诗扬与陈兴业教人秘密在大阴山上埋下数十万两黄金、白银,以防他们所做之事败露后用来逃跑的资本。”曹新民说道。
“该死的奸细,他们还玩出这么一出。”于成志说道。
“那那些钱你找到了吗?”于成志问道。
“卑职惭愧,由于我所掌握埋银地点的线索太少,卑职辗转旬月有余竟然没有找到埋藏金银的地方。”曹新民说道。
“这事连陶秦岚也不知晓它们在何处?”于成志问道。
“回大人,段、陈二人这事办得机密,连陶秦岚也不知晓,而且陶秦岚这厮自知难逃律法制裁,他在我磷州衙门中被关押五天后在牢中受惊过度死了。”曹新民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它有点不好办了。”于成志说道。
“那你们俩来见我们就为这事还是还有其他?”苏任启问道。
“回附马爷的话,是,也不是。”孟可志说道。
“哦,怎么说?”苏任启说道。
“自从朝廷设立新州并在彭家堡开煤、搞冶炼后,附近难民纷纷到此找活干;卑职的工作暂时便是协助工部的人搞以上两项,并安置好到此参与开煤和搞冶炼的难民工。”孟可志说道。
“可是朝廷给你的拨款太少,支撑不起你规划安置难民的工程是与不是?”苏任启问道。
“驸马爷英明,事情正是如此,因此孟大人找到我;他希望和我共同努力找出段诗扬和陈兴业的藏金地;这样他在上缴的同时向朝廷申请下拨更多的银两作为安置工程的资金。”曹新民说道。
“这个想法不可取,万一找不到黄金,待到冬天来临这许多难民岂不是有可能饿死、冻死?念在你们还一心用在百姓的份上,这事暂时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苏任启说道。
“卑职知罪,谢过驸马爷宽恕。”曹新民和孟可志说道。
“你们身上衣裳全是灰尘,是刚从山上下来吗?”苏任启问道。
“回驸马爷是的。”孟可志说道。
“算了,这里有我们在,曹大人你快些回磷州府办自己的公务去吧。”苏任启说道。
“是,卑职告退。”曹新民说道。
曹新民说完便往外走。
“等等”
苏任启叫住了曹新民。
“曹新民、孟可志你二人可愿意做于大的学生?”苏任启问道。
于成志自己也被苏任启这一问给愣住了。他朝苏任启望过来,然而对方只是冲他点了一下点头。他便知道对方后还有话要说。
“驸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曹新民与孟可志问道。
苏任启这一问很显然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磷州与新州两个府衙之间能互利互助,让这里的难民安然度过难关,于大人可似收你们两个作他的门生,这对于你们将来在仕途上会有许多帮助。”苏任启说道。
于成志心一想:曹新民处理陈兴业案子有功;孟可志在此为皇帝搞冶炼搞外贸挣钱;他们二人将来大有机会入朝为官;如今收他们为学生帮扶一点那不过是顺水人情之事;当前最重要的是给他们一点盼头,以此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阿信真是会拿捏人性。
“我兄弟驸马爷他说得没错,只要你们能做到求真、务实做一方父母官,我愿收你们作为我门生,他日在官场上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于成志说道。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当官’,于成志作为朝廷正三品宰辅又是驸马爷的结义大哥,别人想方设法都难搭上的关系,今天让曹新民与孟可志遇上了。他们还不感恩戴德拜于成志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