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惜将拍摄的小视频,发给楚蔓可。
任凭楚蔓可那头不住追问,安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语音电话,视频,电话,打到爆炸,纪云惜一个没接,也没回复。
楚蔓可彻底乱了阵脚,当即买机票回国。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楚蔓可回到汀兰苑,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连一道人影都没。
房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园林里的太阳能路灯,映衬进来些许昏黄的光芒,勉强能看清楚屋子里的景象。
家里为何没有人?
就在楚蔓可焦急拿出手机,给恩宁打电话,询问安俊现在在哪儿时,黑暗里幽幽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
“小公主,你终于回来了。”
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却让楚蔓可恍如隔世,心脏砰砰狂跳。
楚蔓可遁声看去,一片暗影里,慢慢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一把拥抱住她,深深将她锁入怀里。
楚蔓可得知自己又上当了,不住挣扎捶打,“你居然又骗我!你个大骗子!你个混蛋!放开我!”
楚蔓可气得哭了出来。
天知道,她在回来的途中急成什么样子,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回来。
安俊居然又骗她,还联合所有人骗她。
知不知道,她最讨厌欺骗?
楚蔓可的拳头雨点般落在安俊的胸膛上,他丝毫不觉得痛,更紧地抱着楚蔓可,声线暗哑。
“我找不到你,只能出此下策!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你恼恨我骗你,我也痛恨找不到你!若让我一直见不到你,不如让我重新变成植物人,至少你还能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
楚蔓可听到这番话,更生气了,“你就那么喜欢变成植物人,活死人?无知无觉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你倒是舒服了,伤心难过的却是在意你的人!”
“你承认在意我了?”安俊欣喜问。
“我才没有在意你!”楚蔓可嘴硬道。
“我的小公主,你就承认吧,大家都说了,我生病那段日子,是你不眠不休不离不弃照顾我。”
“你知道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敢生病,因为生病的时候有在乎自己的人在旁边照料,可以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那个人!”
“你就是那个人。那个能让我敢生病,觉得生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的人。”
“你给我闭嘴,你再生病,我可不照顾你!谁要照顾你个大骗子!”楚蔓可用力踩了安俊一脚,痛得安俊鼻子一皱。
“你的下策,是我最讨厌的方式!把我骗回来,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安俊,你个大骗子!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楚蔓可见安俊还不放开自己,低头狠狠咬在安俊的肩膀上。
安俊痛得闷哼一声,任由楚蔓可咬着自己,哑忍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一直找不到你,不把你骗回来,我如何找到你?如何和你当面认错道歉?”
楚蔓可不想听。
她要的从来不是欺骗,她要的是真心实意,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不需要。
楚蔓可推开安俊,转身要跑出去,不知何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灯光也在这个时候大亮,晃得楚蔓可几乎睁不开眼。
纪云惜第一个从人群里走出来,向楚蔓可道歉,“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
接着,纪云惜又道,“蔓可,不用这个办法把你骗回来,你哥又从中作梗,我哥追到天涯海角也追不上你。”
“你看看我哥,为了找你都潦倒成什么样子了!”纪云惜拉着满脸胡茬,眼窝深陷的安俊到楚蔓可面前,“你看他,瘦的都有细纹了,真成小老头了!”
楚蔓可看清楚安俊现在像个野人似的样子,一阵哑然,“你怎么不剃胡子?好丑。”
安俊全然不在意,“什么时候你原谅我,我再剃胡子,否则一直留着。”
“谁管你!你想变成丑八怪小老头,关我什么事?”
楚蔓可哼了一声,扭身要上楼,被安俊一把拉住手臂,软声哀求。
“蔓可,你就原谅我吧!”
安俊说着,拉过早就准备好的搓衣板,直接跪了上去。
他跪的干脆利落,几乎能听见膝盖骨硌在搓衣板上的“咯噔”声,看着都觉得疼。
周围人一片惊呼,赞叹安俊的果决,够诚意。
楚蔓可一阵无措,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安俊。
“你干什么!快点起来!男儿膝下有
黄金,怎么能随便下跪?”
安俊摇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一直跪下去!哪怕把我这双腿跪残了,废了,我也不会起来。”
恩宁裹着外衣从楼上房间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客厅的热闹,哎呀一声,“这么热闹!还跪上搓衣板了!换榴莲吧,那才更有诚意。”
廖阿姨闻言,一拍大腿,“还真有榴莲,我去拿。”
楚蔓可见廖阿姨当真,气得跺脚,“你们不要起哄了!榴莲那么硬,你们想让他变成残疾吗?”
恩宁挑眉问,“你心疼了?”
“我……”
楚蔓可一阵语塞,“我才没有心疼,谁会心疼他!”
楚蔓可捂着发热的脸颊,埋着头,快步上楼冲回自己的房间。
她以为自己躲开了,安俊会起来。
没想到安俊这次玩真的,楚蔓可没说原谅他,他就真的跪在搓衣板上不肯起来。
大家全当视而不见,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楚蔓可是什么心思,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是曾经信誓旦旦发誓,不会原谅安俊,如今不好意思退步罢了。
而且安俊还用楚蔓可最讨厌的方式,几次欺骗她,把她心底积压的怨恨持续放大。
安俊见楚蔓可回了房间,迟迟没有再出来,拎着搓衣板跪在楚蔓可的房间门口。
对着里面的楚蔓可说,“蔓可,我就在你的门外跪着,一直跪到你原谅我为止。”
“我错了蔓可,我不是人,我是混蛋,我不该骗你!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得珍惜!”
安俊在楚蔓可的门外一边跪,一边忏悔。
楚蔓可气得捂住耳朵,依旧能听到安俊的声音。
就在安俊跪了一个半小时,双脚已经麻木完全失去知觉,脸色也变得极为苍白时,楚蔓可一把拉开房门。
安俊急忙坚持着跪得身姿笔直,“蔓可……”
“你还要跪下去吗?”楚蔓可怒声问。
“一直到你原谅我为止!”安俊努力坚持着。
楚蔓可的眼圈红了,推了安俊一把。
“你是不是傻?”
楚蔓可的力气不大,可已经双脚麻木无知觉的安俊,没能支撑柱平衡,直接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