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走出医院,正好楚黎川带着洋洋买东西回来。
最近洋洋胃口不好,肉嘟嘟的小脸都不圆了。
丁姐每天变着花样给洋洋做好吃的,他依旧没什么胃口。
好不容易说想吃炸鸡汉堡,这些平时家里不让吃的垃圾食品,但现在只要洋洋想吃,楚黎川便带他亲自去买。
“洋洋,爷爷的乖孙,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楚父看到洋洋,当即眉开眼笑,揉了揉洋洋的头,故意佯装严厉说,“这些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吃,知道吗?”
洋洋乖乖点头。
楚父让丁姐先带洋洋进去,他有话和楚黎川说。
“她没有杀人!”
楚黎川目光冷冽地盯着楚父,那副袒护的样子,好像楚父碰到了他的逆鳞,浑身布满敌意。
楚黎川终究不希望,父亲对恩宁印象不好。
现在得知恩宁就是洋洋的亲生母亲,他务必会将恩宁接回来,让欣欣认祖归宗。
他不希望,家里人对恩宁没有好印象。
不然,以恩宁倔强的性格,不被人认可,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伏低做小。
可让楚黎川意外的是,楚父竟然说。
“我知道她没有杀人!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和杀人案扯上关系了?”
“你……相信她?”楚黎川狐疑地盯着父亲。
楚父老脸一板,“那可是杀人!杀人啊!我见过那丫头,一身的傲骨,秉性也不坏!她连十个亿都不要,会为了仨瓜俩枣勾搭有妇之夫的中年男人?”
“我儿子帅气有钱,那男人和你比,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除非她眼瞎心盲,大脑只有一个细胞,是傻子!”
楚父这句话,差点将楚黎川逗笑。
又急忙绷紧脸,冷言冷语说。
“我怀疑这件事,和安家有关。”
“怎么和安家又扯上关系了?”楚父皱眉,转念意识到什么,正要说话。
安然带着洋洋从医院里出来,笑着喊了一声,“爸,黎川,洋洋困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我在和他说公司上的事!”楚父急忙换脸,捏了捏洋洋的小脸蛋。
“瘦这么多,可要多吃东西!白白胖胖才健康。”
安然将洋洋搂在怀里,“估计这段时间太担心太爷爷,一直吃不下东西,总问我太爷爷什么时候能回家。”
“哎呦,我们洋洋还是个孝顺的小宝贝!比你爹地强多了!”楚父想伸手抱一抱洋洋。
安然不知在躲避什么,又将洋洋往怀里搂了搂。
“黎川,爸,我们先回去了。”安然牵着洋洋的小手上车,目光在楚黎川的身上停留了一会。
可楚黎川的视线,从来不会关注她,只看着洋洋。
洋洋也看着楚黎川,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没有光芒,暗沉无波,又变成那段自闭的状态。
安然的车子开走了。
楚父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楚黎川却说公司有事,也跟着走了。
林放一边开车,一边问,“boss,既然知道安小姐不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为何还让她留在小少爷身边?”
楚黎川姿态慵懒地靠着座椅,单手把玩着袖口上的水晶袖扣。
“安然敢布这么大一张网,定然留有后手!恩宁杀人的案子,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打草惊蛇,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发复杂。”
楚黎川当然想尽快揭穿安然的真面目,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恩宁的案子。
不如继续佯装不知情,让安然放松警惕,或许能露出马脚。
楚黎川吩咐林放,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安然,切记小心,不要被安然发现。
楚父在医院门口徘徊一阵,吩咐司机老谭开车,去云城。
他要去见一见恩宁。
恩宁没想到,楚父会来看望自己,还愿意相信自己是冤枉的。
“你的性格和你母亲太像了!我不相信,她的女儿会做出杀人害命这种事!”楚父说。
恩宁低笑一声。
原来是相信她母亲。
“我对我母亲的印象很微弱了,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很可能,我长歪了也说不定。”
恩宁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信任,不是因为别的因素而信任。
她现在太想出去了,看着依旧每天充满希望,可心里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我会帮你想办法,尽快找到陷害你的人。”楚父说。
恩宁很感激楚父愿意帮忙。
“这是我欠你母亲的!”楚父说。
恩宁疑惑,“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总觉
得,好像不太简单。
楚父的表情有些怅然,也有几分无奈和惭愧,“都是红尘往事了,不提了。”
恩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很好奇,可她对母亲的事知道的太少了。
她只知道妈妈曾经是校花,追求她的男人很多。
可她偏偏爱上一个穷小子,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俩人没结婚,便怀孕了。
原本他们准备结婚,可一场车祸,夺走父亲的生命。
这些,是她小时候听姨母说的。
外婆家,是书香门第,家里三代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教授,最看不好未婚先孕。
当年不但将母亲赶出家门,连带他们兄妹也被视为家族污点,这些年彻底断了往来。
当年恩宁被学校开除,帝都大学的副校长就是她的亲姨母。
可姨母担心被人知晓她有个卖,身体的外甥女,任由恩宁被全校欺凌,面都没敢露。
恩宁对这些亲人,也早就寒透了心。
楚父当天留在了云城,运作关系找到云城最大的领导,一起吃饭,谈恩宁的案子。
楚父不想恩宁再被关在医院,还被警察看守,他想先将恩宁保释出来。
对方也很为难,社会关注度高,又证据确凿,保释的话会引起民愤。
楚父连夜又去见了伤害恩宁的草莓老师。
草莓老师现在很惨,奄奄一息。
她蓄意杀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她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楚黎川,是一个狱警给她的小刀。
她恨池恩宁,想杀了她,没有人指使。
楚父又去见了那个被关起来的狱警。
狱警只是拿钱,帮人捎带东西,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是在存储箱接的货。
楚父此刻终于意识到,陷害恩宁的人,如此设想周全,是想弄死她!
哪怕恩宁背后有楚黎川一直顶着,不会被判死刑,也要在监狱里让她死于私斗。
这是要搞死恩宁啊!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幕后黑手,真的是安家人吗?
楚父心里明白,最有动机的人,只有安家。
可安然那么温柔贤惠,为了争风吃醋,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吗?
楚父回到车上,老谭递上水杯,问,“老爷,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楚父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蔓可不是在云城吗?她在哪儿?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