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趁着北安国这边还在乱的时候,悄悄去传信了。
叶苏落和关虹、以及魏白术三人,彻夜讨论关于瘟疫的治疗和预防。
根据脉象显示,这次瘟疫迅猛、传染速度极快,而且还有一段潜伏期。这对在边境打仗的人来说,简直要命。
他们用几个感染很轻微的人试药,发现所有的防疫方子灌下去,都没有任何效果。
给了她们当头一棒。
叶苏落沉默着,忽然想起了父亲给她的那一株药材。
她迅速拿出小药匣,打开了一条缝:“你们看看这一味药材,是否可行?”
关虹和魏白术两人,在闻到药香的瞬间,眼睛都直了:“这是从何而来!”
“可行,这株药简直就是及时雨!”
叶苏落狠狠松口气:“我临出发前翻遍了所有典籍,并没有任何以这种药材入药的方子。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写出一个药方来。”
时间拖得越久,瘟疫扩散的越广,就越难治。
而且,除了这株药之外,他们必须想出其他配套的辅助治疗方法,不能只依赖于这株小小的药材。
关虹从旁边取出纸张,开始研墨:“那就从现在开始。”
“记录在册的所有防疫的方子,无外乎是这些药材。”
他迅速写下几种药材的名字,又写下前几日他们试过的方子,“组合也大概就是这些,很少有其他的配方,我们可以先尝试用这株药材,来配合这些药。”
叶苏落扫了一眼,点头:“玉蓉,去把朕准备好的药材都拿过来。”
自从她推断出赵明复想要散播瘟疫,就从空间里取出大量能够防疫的药材,整整齐齐堆了半个营帐。
她无比感谢自己这个空间,如果不是它,现在药材怕是会捉襟见肘。
因为不管提前准备多少,总归是有数量限制的。将士们人数众多,不可能厚此薄彼,药材的消耗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额。
等玉蓉带着人把药材搬过来后,叶苏落三人在的营帐就彻夜通明。
一张又一张的废纸,一个又一个废药方,一碗又一碗药效天差地别的药。
叶苏落看着关虹和魏白术有些颤抖的手,率先放下了手里的笔:“都出去转一转,换换心情吧。”
她当然也着急,可她更清楚,她是所有人的支柱,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会动摇军心。
见两个人不肯走,叶苏落又道:“将士们今日要喝的汤药还没熬,你们两个去熬吧。药方在这里。”
关虹和魏白术一步三回头,脚步沉重。
刚刚还信誓旦旦告诉两个人,自己也会到处走一走换换心情的叶苏落,却在他们走远后,又一次进了营帐。
只有她一个人。
天色刚蒙蒙亮,营帐里还有烧的猩红的炭火。有冷风吹进来,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叶苏落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继续整理思路。
玉蓉轻手轻脚的进来,端了一碗热汤:“陛下,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已经一整夜了,玉蓉又心疼又难过。
等叶苏落接过去,她把手里抱着的狐裘也披到了叶苏落身上。
“夜里开始就变天了,今日许是要下雪。”
边疆苦寒,叶苏落在上次死里逃生时就体会过了。她只轻轻应了一声,喝了汤之后,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玉蓉在旁边站着,陪伴她。
等叶苏落重新作废一个药方时,一抬头,玉蓉站在旁边,眼睛半闭着。
显然,昨夜她也没睡。
玉蓉应该是忙将士们的事忙了一整夜。忙着把健康的和脉象有异常的隔开,忙着送汤药撒药粉,忙着交代各种注意事项。
所以她连嗓子都是哑的。
叶苏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轻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玉蓉:“你休息一会,待会等你休息好了,朕还需要你帮忙做点事。”
玉蓉是真的困,但也真的不想休息,在叶苏落威逼利诱,且主动承诺等玉蓉醒了之后,她也会好好休息,才勉强把她劝的休息了。
叶苏落送玉蓉回了隔壁营帐,在后者躺下的瞬间,袖中悄悄洒落一点安神香。
之后,她又仔细给玉蓉把了个脉,才回去继续写药方。
玉蓉身体很好,没被传染。她下的那点分量的安神香,应该能让玉蓉睡到傍晚。
叶苏落的确是个要强拼命的性子,但她永远只会逼迫自己,对身边的人非常宽容。
若非时间不允许,魏白术和关虹怕是也会被叶苏落强制休息。
叶苏落回到营帐后,这一坐就是一上午。
等魏白术和关虹两人给将士们分发完汤药,回到营帐,见叶苏落还在写写画画,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叶苏落笑盈盈的举着一个药方。
“你们看这个,我复盘了我们写废的那些药方,发现了一些从未出现过的组合。方才我试了五次,第五次就成功了。”
两个人把责备劝说都咽下,连忙凑过去。
的确是个崭新的药方组合,甚至就算是拿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的程度。
魏白术犹豫着:“还需要再加入几味药材补齐。”
关虹也点头,接过叶苏落配置的汤药,尝了一小口,神色微微有些意外:“只需要再试出一味药材就够了。白术,你尝尝。”
魏白术尝过之后,也愣住。
再仔细看过药方,他笑起来:“陛下好生厉害,这几味药材组合在一起,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苏落摇摇头:“不是我厉害,是魏家的老祖宗厉害。他们研究出的古法制药很有用,我也是顺着他们的思路,才终于把这些药材确定下来。”
气氛终于稍微轻松了些。
在他们埋头试最后一味药材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陛下不好了,魏家军那边情况极差,汤药已经管不进去了,还有一个明显出气多进气少。以及……崔安择也发病了,看上去病情也很严重。”
叶苏落把笔放下。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陛下不好了,崔安择强行冲出营帐,正往这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