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鸿年被踹的狼狈倒在地上,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疼的脸色一阵阵发白,抖着手指他:“你竟然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许一渡,难道你忘了自己下跪发誓要好好听话了吗!”
许一渡盯着男人。
父亲带给他的阴影和折磨,已经随着时间消逝。
他一日日长高变得更强壮,许鸿年开始衰老。
许一渡很轻的笑了一声,大步走过去,抬手就是一耳光。
“为何不敢?你敢碰陛下,今日我就算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许鸿年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无法接受自己乖驯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他很是艰难的爬起来,气喘吁吁:“我是你爹!”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向陛下求情,请陛下对我从轻处罚!”
他还端着从前的架子。
但许一渡,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低头看着许鸿年,又是一脚。
紧接着,他跪下来,朝着叶苏落开口:“回禀陛下,小人以为,父亲知错不改又目中无人,直接处死有些太便宜他了。不如让他受尽折磨,再缓慢死去。”
许鸿年仓皇的抬起头,就对上叶苏落的笑眼。
“不错,就这么办吧。”
“另外,根据我北安国律例,谋反要株连九族。”
许鸿年愣了一下,满脸阴冷的看着许一渡:“现在又当如何?你还不是要跟着一起死?!”
都没等男人再说第二句,叶苏落的声音就响起。
“许一渡协助大理寺查案有功,又找出了许多关键性证据,功过相抵,可以特赦。从今往后,就在宫里住下吧。”
许一渡愣住,随后恭顺磕头:“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鸿年带着满身的愤怒错愕,听着叶苏落有条不紊的吩咐大理寺去右丞相府抄家、抓人。
一条又一条,让他如坠冰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恨之入骨,但……他现在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匍匐在地上,仓皇的想要再说什么,可许一渡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叶苏落身侧去了。
许鸿年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怒吼出声。
“你以为自己现在的选择就对吗?你以为能侍奉在叶苏落左右,往后就能过上好日子吗?你做梦!”
“我告诉你,先皇一定会东山再起,你们只会成为可笑的阶下囚!”
叶苏落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是么?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朕如何把你们这些人一网打尽吧。”
不单单是名单上这些藏着谋逆之心的大臣,还有被“给予厚望”的君丰晟。
说着,她将小瓷瓶打开,粉末尽数洒在许鸿年身上。
“放心,不是毒药,只是让疼痛扩大百倍的药而已。”
“浮影,拖下去,就按照从前的标准,让许鸿年都尝试一遍,好好审问。”
许鸿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死摁在地上,拖走了。
大殿恢复了平静。
叶苏落抬脚往外走,身后跟着许一渡。
她扭头看他:“这次做得很,算你通过考验了。”
在许一渡收集证据,虚以为蛇和右丞相府的人打交道时,一举一动都在大理寺的监视中。
叶苏落甚至做好了少年会倒戈的准备。毕竟长期得不到重视和宠爱的人,在家里人骤然态度转变和加倍补偿中,很容易迷失。
但他没有,而且迅速将需要的所有证据都收集好,又快又稳。
许一渡笑着摇头:“为陛下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若陛下信得过小人,可以将小人当成贴身侍卫。”
——
另一边。
君华宸刚从战场上退下来。
天气转暖,冷风也变得温和起来,这就意味着伤口化脓的风险也开始加重。
君茹诺是一个时辰之后进的营帐,她脸色十分难看,压低声音:“赵明复这个疯子,离开边境的这几日,是回到了皇宫里。”
“我不敢贸然靠近,但清楚的看到,赵明复每次从皇宫里出来时,脸色和状态都变得更好一些。再这么下去,陛下毒药的药效会被彻底抵消。”
君华宸眼底冷冽。
“和落儿猜测的一样,皇宫里肯定还有我们没搜查到的地方,那才是君丰晟掠卖女子的罪恶目的。”
只有彻底将这些秘密曝光于大众面前,才算是彻底摧毁赵明复!
魏长宴进来的时候,手臂已经包扎好了。
他眼底亮着寒光:“南康国的将将军果然不对劲,他的反应速度明显比同龄人更快,而且伤口愈合的速度和忍痛的能力也更出色。”
“就像是……专程为了战争而生。”
最后一句话,在两人心里狠狠落下重锤。
君华宸当机立断:“不能再拖了,赵明复现在不在边境,是我们突围的好时机。我们这样……”
他脑子转的飞快,迅速更换了战略。
“将南康国军队击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更要紧的事。”
魏长宴目光落在君华宸身上:“关于北安国边境的异动……”
君华宸应了一声:“落儿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送来的信上说,她准备亲自出征。现在整个北安国都在准备阶段。”
几个人都很清楚叶苏落身手好。
但,知道她的能力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三个人甚至想要压缩自己的时间,去给叶苏落支援。
最终,还是君华宸强行压住了他们的这些想法:“不行,落儿在信上特地交代过,让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自古以来,君王的威严都是通过率军出征建立的。按照推测,赵明复派去的这只精锐部队,会在半个月之后发难。那个时间,就是我们潜入南康国搜查证据的绝佳时机。”
君茹诺也努力冷静下来。
“知道了。”
魏长宴掰着手指头算日期,扭头看向君华宸:“是不是等姐姐那边战争结束,我们也差不多能回去了?”
君华宸看着外面黑沉的天色,看着地面萌发出来的一点点绿意,很轻的应了一声。
“对,最多再有两个月,我们就能回去了。”
“若是进展顺利,只需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