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想到刚才两人一进一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也是有些唏嘘,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跑出来了,或许从前是武将之女,身上还有肌肉记忆,虽然自己在21世纪没练过什么武术,但是现在动起手,还挺厉害。
沈琳琅小心的拉过赵缪的手,检查一番,随着她的动作,赵缪嗷嗷直叫,沈琳琅很快就断定了,赵缪这手撞折了,可能是因为马车侧翻的时候冲击大,所以赵缪没救到人,蹿进马车里撞了下还把自己给撞骨折了。
沈琳琅告诉赵缪诊断结果后,赵缪一脸尴尬,也是觉得丢脸极了,他堂堂承王府高手,人没救成,还把自己弄伤了。
传出去了,都要让人笑掉大牙啊……
沈琳琅嘱咐赵缪:“你的手骨折了,切不可随意动作,否则骨折的地方有什么差池,日后怕是要留下什么病根,你现在就好好在一旁休息,这边我会看着办。”
赵缪有些犹豫,主要是不放心,这次事件还不清楚是冲着他们来的,还是冲着沈小姐来的,但是他猜测,多半目标是沈小姐,毕竟以他们承王府侍卫的身份,就是被陷害,也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马车上坐着的人,可是沈小姐啊。
赵缪想了想,自己这手确实疼得厉害,多半也动不了了,只能招来高用,让他帮忙看着沈小姐,若是有什么意外,便挺身而上好好保护着。
赵缪没办法动拳脚,但是动动嘴皮子还行,看见那对在路边一脸慌张的母子,便走了过去,询问一番。
那妇人怀里的小男孩看见赵缪害怕极了,毕竟赵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而且身材魁梧,一脸肃然,瞧着就凶巴巴的,好像会欺负他和阿娘……
赵缪看得出小男孩害怕自己,于是在妇人面前蹲下身子,和小男孩平视,笑了笑:“小娃娃,你不用害怕大哥哥,大哥哥不会欺负你们,大哥哥就是想知道,那个推你的坏人是什么人?大哥哥一定抓住那个坏人,不让他再欺负你们。”
那小男孩看赵缪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这才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嗫嚅道:“大哥哥,我,我不知道……我就记得有人在背后推我,我没看见……”
抱着小男孩的妇人害怕道:“这位大哥,我刚才问过孩子了,他说没看见那个人……我,我也没注意,方才街上也有不少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有男有女,三三两两好几个人,确实不知道是谁推的啊……大哥你和你们小姐说一声,行行好,我家孩子从未做过害人这种事,那……那烧死的车夫,不能怪我们啊……”
妇人说着就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神怯弱的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甚至不敢多看就收回了视线。
今天发生这种事,虽然不是她和孩子有意为之,但是摔出去的确实是她家孩子,那车夫是为了躲避孩子才导致马车翻了过去,然后撞翻了路边的东西,最终烧了起来。
妇人也听见了车夫那凄厉的惨叫声,甚至还能听见车夫使劲挣扎摇得那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那马车重的很,压在车夫身上,还被火烧成了火人,自然是没办法挣脱的,若非面前这人将马儿的牵绳给砍断了,那马儿怕是要拽着车厢狂奔,车夫被压在车厢下,身子都要被磨碎了……
妇人自觉自己和孩子对不起车夫,在心中默哀求饶,希望车夫去了地府切勿寻他们报仇,等晚些,她肯定去买些纸钱和酒,好好祭拜这位车夫,送其好好上路。
赵缪询问了几句,发现这对母子都说没看见推他们的人,挠了挠头,很是无奈。
赵缪叹了口气,只能去禀报沈琳琅。
沈琳琅听了,若有所思,如果没有路边这几桶蓖麻油,她或许会怀疑那小孩贪玩,不小心冲撞了马车,但是现在路边有好几桶蓖麻油,还刚好放在包子铺边上,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是有人故意为之。
因此,这人或许是抓紧时机推那小孩到路上,随后立即混入人群中消失,所以没有一个人看见他。
这春日风大,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风出的四处摇曳,一股浓烟混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了整条街,甚至散发到了更广的地方,沈琳琅轻掩口鼻,皱了皱眉,这股浓烟不光是有着烟味,还有焚烧人体的味道……
人体烧起来的味道很微妙,臭是臭,但是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人类能感觉到那是同类被焚烧的气味,会引起情绪紧张和害怕。
这不,路边就有围观的老百姓呕吐起来,纷纷说道那气味真悚人。
一个路人纳闷的说道:“真奇怪,这股酸臭的味道是什么?闻着真恶心!怎么木头和油烧起来这么臭啊!我在家炒菜煮个饭都没这味道啊!”
有个路人
搭腔道:“是不是那油不好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油,多半是哪里弄来的废油吧?这群人不小心撞上去了也是倒霉,马车翻了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但是这着火了,挨着油就不可能救回来了……”
这时候,一个年长的老婆婆幽声道:“你们这些小伙子不懂了吧,那是人烧起来的臭味,你们没见过乱葬岗吧?那乱葬岗里都是死人,烂了可臭了,还爬满了蛆,所以干脆一把火全烧了,那股气味闻起来就是酸酸臭臭的,还带着一股烟味咧。”
闻言,那几个说话的年轻人一脸反胃的表情,捂着嘴巴,都想吐出来,其中一个没忍住,还真是吐了一地。
这股人体焚烧的酸臭味实在让人恶心,不少人知晓后,连忙离开了,虽然人都爱看热闹,但是这股味道让他们十分的不舒服,好似能想象到自己被烧成黑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