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一向敬重太后,也愿意听取太后的意见,毕竟太后是自己的母亲,一手将自己养大,而且自己能够登上帝位,也是因为太后在先帝还在时付出的一切啊。
伴君如伴虎,宣帝自幼也是看过太后受委屈,受欺负的,这后宫沉浮,今日受宠,明日便腻了,还有那妃嫔之间勾心斗角,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哭过,笑过,更是险些生死相隔,好不容易才稳固住了太子一位,当先帝驾崩的时候,他终于登上了帝位,成为云庆国新皇。
正是因此,他也心疼自己的母亲,十分感激太后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很多事情上,多听太后的意见。
可是到了今日,宣帝突然觉得太后有些可怕,太后还在先帝后宫之时,能够稳坐后位,自然是使了不少手段的,毕竟没有手段在后宫无法活下,但是一切手段总得有个度,太后接连祸害云庆国三个功臣,只将他们视作棋子和威胁,草菅人命。
宣帝现在有些担心,若是吕太后认为自己碍事,是不是会连他也给害了呢……
吕太后看见宣帝那质疑的眼神,心里多有恼火,她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们母子俩?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儿子的帝位稳固?现在得了好处,倒是想和她撇清关系了?
吕太后原本还想撕了蕊儿的嘴,岂料被景承之那边的侍卫给挡住了,她阴冷的看了看蕊儿,又看了看挡在蕊儿面前的沈琳琅,这个老将军的女儿为何变了这么多?若是这个将军之女没有变化那么大,就不会替景承之治疗腿疾,她也就不需要对付这个将军之女了,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棋盘上下错了棋子,便是一步错,步步错,吕太后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的。
从前对阚玉兰下毒蛊,多年未被人发现,怎么现在就被揭露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年的光景,竟是被景承之发现了这多年来做的所有事情……
要说最大的变化,便是沈琳琅了吧,这个女人彻底变了个样,突然会了什么医术,而且之前还从承王府出去了,说是与承王和离,但是这两人怎么貌离神合?现在都走在一起。
吕太后怒视沈琳琅,怀疑沈琳琅就是个扫帚星,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一定要想办法除掉沈琳琅,岂能让她继续带来晦气。
吕太后恼火道:“哀家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们不是最清楚吗?你看看你们,你们都敢设计哀家了,甚至还跑进皇宫闯入哀家的朝凤宫,你们眼里还有哀家吗?还有皇上吗?若不是知道你们狼子野心,哀家怎么会想办法对你们下手呢!”
欧阳父子听着这颠倒是非的话,愣了愣,欧阳柏脸色难看的道:“太后此言差矣,老夫什么时候有这狼子野心了?老夫都一把年纪了,只图全家平平安安,阖家欢乐,太后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认为老夫全家要造反!”
欧阳逸也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怎么这个太后还开始恶人先告状了?欧阳逸怒问太后:“曦儿不过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狼子野心?你找上她不就是为了对付沈小姐,哪里来这么多借口,你就是想害沈小姐!想害承王!还把我们家的曦儿给搭上了,现在还污蔑我们国公府要造反!”
沈琳琅听到这里也是一阵沉默,这太后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因果?若不是太后先祸害他们,他们也不会趁热打铁,立即入宫找宣帝见证今日之事啊?
他们不过是来要一个交代,怎么就成了狼子野心,过来逼宫了?
景承之手掌兵权,还没招呼手下的百万精兵包围皇宫和京城呢,怎么就造反了?要造反,还能在这里慢悠悠的听其胡言乱语?直接杀了不是更快。
景承之冷眼看着太后那颠倒是非的模样,极其丑恶,从前多少能察觉到太后装模作样,虽然将母妃称之为好姊妹,而且每年都送年礼到承王府,但是景承之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后眼中的忌惮,就连让他帮忙处理朝政之事,也多有不放心,处处防着。
但是怎么会想到,太后竟是从那么早之前就对母妃下手了,还如此狠毒。
现在太后害死了母妃,还要对沈琳琅下手,怎么能容忍此人继续作乱,若是不给个交代,他也不会轻易离开皇宫。
景承之朝宣帝作揖,冷声道:“皇上,我们兄弟一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臣弟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不清楚吗?臣弟若是想做什么,何必等到现在,如今太后害死了母妃,甚至要害琅儿,皇上若是不给个交代,臣弟只能自己动手了,臣弟已经下令军营那边,若是臣弟午后未曾下令,便会整装待发,诛杀毒后。”
宣帝听了,脸色唰一下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景承之,这话和逼宫有什么区别。
他可是皇帝啊,这个承王竟然敢公然你威胁他!
宣帝一脸震惊,而在场的欧阳父子也是一脸诧异,就连沈琳琅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景承之竟是打算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想想也是,太后害死了太妃,太妃是景承之的母亲,那是杀母之仇,怎么能不恨呢。
欧阳柏父子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沈琳琅,方才承王说了太妃之事,还有琅儿二字,那不就是沈小姐的名字吗?听闻两人已经和离,这怎么喊起名字来如此亲密。
吕太后一脸震怒,怒指景承之:“好啊,景承之,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果然想要这江山,这天下!哀家错就错在没早点除掉你们承王府,若是死的人不是太妃,而是你就好了,岂容得你在这里作乱!”
吕太后气愤的说完,朝那两个宫人命令道:“来人!你们将承王抓起来!承王狼子野心,竟是打算逼宫!现在就抓起来把他的脑袋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