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欢在想少夫人的话。
她托腮道:“管家留下,明天你们再来这里。”
管家听了三小姐的话,很是震惊,他低下头,无从劝起,他也是欺负三小姐的人之一。
第二天。
梁家兄弟姐妹如约来此。
他们看着桌上摆放的银票,眼睛都冒着光,梁秋大摇大摆上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头道:“不错不错,这梁宜欢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那我就不客气…”
“公子。”管家弯腰,将桌子往后拉了一段距离,他继续道,“这不是只给您一个人的。”
梁秋尴尬地收回手,“哦,我知道。”
管家道:“公子小姐,一人一百两,奴仆一人五两,小姐说,这梁府不要了,都各寻出路去吧。”
一百两,轻轻淡淡也花不完。
但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和小姐,怎么愿意过清贫生活。
瞬间,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梁秋骂道:“狗奴才,就这么点银子怎么花?打发乞丐呢?”
管家并不理会,他分好东西,又把卖身契和银子都给了奴仆,临走前,他道:“公子,您就骂吧,我以后也不是梁府的奴才了。”
府里下人拿着银子离开。
临走时,管家看着在商量如何瓜分梁府的公子和小姐,他提醒道:“三小姐把府给卖了,还有一个时辰,东家就要来收府了,各位还是回去好好收拾东西,要不然一会儿就要被扔出去了。”
听此,大家一哄而散。
梁秋带着小厮跑得最快,他冲进父亲收藏宝物的书房里,想要把东西都带走,映入眼中的,却是空空荡荡的书架。
他咬牙,一拳打在桌子上。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把东西全卖了!”
买府邸的人来了,看着梁家的人还赖着,那人警告道:“限你们一炷香后,离开府里,别乱带东西,被我发现,小心你们的腿!”
梁秋死犟着不走。
“这是我的家!”
“打出去!”东家一喊,奴仆都拿着棍子,朝梁秋砸去。
……
此时,梁宜欢背着巨款,来到江府,她深吸一口气,将一包袱的钱放在圆桌上,“少夫人,这些钱财,我想捐给中西医事业。”
“宜欢,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家产。”久酥道。
梁宜欢轻笑:“他们也会同意的。”
久酥沉思几秒,拿出一张白纸,快速写上几行字:“那以后,你就是中西医院的股东了,你我五五分,切莫拒绝,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见此,梁宜欢收下。
紧接着,久酥又递过去三间院子,“挑一个,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梁宜欢低头看着三张房契。
她拿起中间这张:“临湖,倒是自由得多。”
有了这一大笔投资,中西医院招揽了不少对此感兴趣的学医人士,梁宜欢已经适应了西医的模式,她是这场摸底考试的监考官。
倒真挑出了四十五个天赋学子。
按照兴趣,分了科室。
一时间,中西医院壮大了不少。
六月末,是个极好的晴天,原本,久酥约了好友去郊外野炊,还没出发,宫里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皇帝病重。
太子在寝殿外伺候,国家事宜都交给江璟和安文止处理,大理寺的案件,并给了宋妄,一时间,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久酥被太后宣进皇宫。
徐太后脸色焦黄,疲惫不堪,她扯起笑容道:“江少夫人,你来了啊,哀家听说你医术了得,你去给陛下瞧瞧吧。”
“是。”久酥领命。
怕被下毒,皇上已经不用高太医了,如今叫她前来,看来病情很重。
她手搭在皇上的手腕处。
心底一沉。
徐皇声音沧桑无力道:“久爱卿,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不敢说。”久酥低头,看向别处,为难道。
徐皇情绪瞬间起落,呼吸不顺畅间,剧咳了好几下,连久酥如此大胆的性子,都有顾虑,难道他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他干笑几声。
“朕恕你无罪。”
久酥道:“您被下毒了。”
“什么!?”徐皇弹坐起来,又没力气地躺下,他捂着心口,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毒发,“什么毒?”
久酥看向腕处的手链,道:“噬心毒。”
此毒极狠,前期不会有任何症状,等发现中毒后,生命也快到终点了。
徐皇气得浑身颤抖,“谁?到底是谁敢给朕下毒!太子呢!”
徐祁淮忙从帷幕后赶来,跪在地上。
“父皇…”
啪!
只见,徐皇用尽全身力气,朝太子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悲痛欲绝骂道:“逆子!你竟然敢给朕下毒!”
徐祁淮趴在地上,冷汗直冒,他不停地磕头,鲜血印在木板上。
“父皇,儿臣怎敢下毒!”
徐皇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如今,前朝后宫都是你在管,朕死了,你就以为你能当皇上了是吗?太子,你太狠心了!”
徐祁淮抬头,心凉道:“您交给儿臣管前朝后宫的权力,可唯独您用药一事,交给了郡王,您不能冤枉儿臣。”
“长荣才不会给朕下毒!”徐皇震怒,责骂,“你想篡位!”
徐祁淮强硬回道:“儿臣本就是太子,何须篡位?”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在徐皇吐出一口鲜血后。
太子忙上前,却又被徐皇打了一巴掌。
“逆子!你竟敢忤逆朕!”
久酥站在一侧,出声提醒道:“臣也有耳闻,您怕高太医与太子走得太近,便让王太医贴身照顾。”
徐皇似乎想起,声音模糊喃喃:“王太医…”
此时。
尚公公满面愁容走来,跪在地上,趴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皇握拳用力砸在床两侧。
“混蛋!”他嘴角的鲜血一直在流,意识似乎也变得模糊了。
久酥递去解药。
皇上现在还不能死,一旦死了,太子的冤屈便洗不白了。
“给皇上服下。”
半晌,徐皇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太后和皇后都在旁边。
他靠在枕头上,摸着玉玺,陷入了沉思,眼睛溢满了泪水,“朕…朕…长荣是任性,可怎么能要朕的命?”
“皇上!”
外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是一向自持矜贵的骐静贵妃,她推开宫女,冲进内室,直挺挺跪在地上,伤心欲绝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