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部门接一个部门的腐败分子被拿下,安晴现在是真的发了狠。
而且经常向财政局申请拨款,目的就是查到更多的腐败分子。
没办法,感情方面受了创伤的女人,那是极其可怕的存在!
不过,安晴并没有乱来,而是真正的腐败分子才会被她拿下,一时之间阳市整个官场风声鹤唳,都在担忧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
有这些担忧的,自然是自己不怎么干净,他们或多或少做了一些危害民众利益,危害国家利益之事。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担心。
周志高的办公室,刘喜来汇报着阳市的情况。
“市长,现在阳市各部门的同志,都担忧到不行,他们做事变得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有任何嚣张的行为。”刘喜来极为开心的说道。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接下来整个阳市应该会变得更好,虽说纪委部门安书记那边拿下了很多腐败分子,表面上看去一些职位有着空缺,但做事效率并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好。”
“说明很多岗位其实可以将人员清理掉,无需养那么多闲人在部门里,这对于财政方面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周志高点点头,他其实也知道,很多部门有时候十个人就可以将事情办好,但实际上却有三四十人,甚至达到五十人以上。
可没有办法,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因为那些编制已经属于登记在册,就算他能改变阳市的一些编制问题,为市政府减轻负担。
但他离开之后,怕是依旧会启用,因为那并没有违反组织规定。
想了想,周志高说道,“关于编制进行缩减问题,确实可以和钱书记商量做一做,不过以后应该还会再次恢复现状。”
“太多人想要进入体制内,而编制只会越来越多,不可能变少。”
“但我在阳市任职期间,为市政府减轻财政压力,将多出来的那部分款项发展阳市,倒是不错的选择。”
“安书记确实很厉害,她抓捕了很多很多腐败分子,现在整个市政府的同志见到她都害怕,但心里要是没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害怕安书记的人,无非是自己做过一些事情,而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很显然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好啦,我和钱书记去商量一下,关于市政府编制裁减问题。”
刘喜来看着周志高沉思的侧脸,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市长,现在市政府食堂的饭菜都变清淡了!那些往日总爱摆谱的科长们,现在连打菜都不敢多要半勺红烧肉,生怕被人撞见说搞特殊。”
他说得绘声绘色,眼里带着笑意,“还有城建局的老李,以前出门必坐专车,现在天天骑着共享单车来上班,逢人就说响应绿色出行号召呢!”
周志高被逗得轻笑出声,指尖却还在文件上轻轻敲着:“表面功夫做不得数,关键要看骨子里的变化。”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想起上个月在菜市场暗访时,一位卖菜大娘拉着他的手说,现在去房管局办事,窗口的小伙子不仅倒了杯热茶,还主动帮忙复印材料。
那杯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到现在还暖在他心里。
当周志高推开钱仲秋办公室的门时,正撞见这位市委书记对着满桌文件长吁短叹。
“志高啊,你可算来了!”钱仲秋像见着救星似的,把一叠报表推过来,“看看这财政支出,光是养闲人就花掉小半个亿!”
“再这么下去,咱们连修条路的钱都拿不出来。”
“安书记大刀阔斧的抓捕,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钱,还为财政提供了资金。”
周志高接过报表,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钱书记,我和喜来算了笔账,要是能精简三分之一的编制,每年能腾出至少五千万。”
“这笔钱投到教育和医疗上,不比养着一群喝茶看报的人强?”
他边说边在报表上圈圈画画,“就拿民政局来说,二十个人干着五个人的活,剩下的天天搞‘材料创新’,实际工作效率还不如社区的志愿者。”
钱仲秋摩挲着下巴,神色却有些犹豫:“道理我都懂,可编制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些人的背后,哪个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
“上次人事局长来找我哭穷,说他侄女的编制要是撤了,老丈人能三天两头堵他家门。”
他苦笑一声,“咱们这是在拆人家的‘铁饭碗’,搞不好要被指着脊梁骨骂。”
周志高却目光坚定:“被骂总比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强!”
他想起上任初在信访局看到的场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了办个低保,在各个部门之间来回跑了八趟。
“钱书记,您还记得张大爷的事吗?他儿子工伤去世,儿媳改嫁,就剩个小孙子相依为命。”
“就为了每月那三百块的补助,愣是被推来推去两个月!这种事,咱们见一次就得管一次!”
钱仲秋的神色渐渐凝重,沉默许久才开口:“行,干!不过得讲究策略。”
他起身拉开抽屉,翻出张泛黄的照片,“你看这张,二十年前咱们刚工作那会儿,办公室就三张桌子,七八个人挤在一起,照样把工作做得风生水起。”
“现在倒好,大楼越盖越高,人越来越多,效率却越来越低。”
两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推开窗一看,信访局门口围了群人,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和一位农民工模样的汉子推搡。
周志高脸色一沉:“下去看看!”
等他们赶到时,安晴带着纪委的人已经到了,她穿着笔挺的正装,眼神冷得像把刀:“怎么回事?说清楚!”
原来那农民工老陈在工地摔伤,包工头跑路,他来信访局求助,却被工作人员以“材料不全”为由推了出去。
“俺腿都瘸了,咋来回跑?”老陈红着眼圈,裤腿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你们坐办公室吹空调,咋就不能替俺想想?”
安晴转身盯着信访局的王科长,声音像冰碴子:“王科长,上个月刚签的‘最多跑一次’承诺书,您是当废纸了?”
她掏出手机,“现在就给我查,他的材料到底差什么,要是故意刁难……”
话没说完,王科长已经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掏出老陈的材料:“对……对不起,是我们工作失误!马上办,马上办!”
周志高看着安晴雷厉风行地解决问题,心里暗暗佩服。
等人群散去,他走过去说:“安书记,看来你的‘铁面’名声又要更响了。”
安晴却自嘲地笑了笑:“周市长,我现在就像只刺猬,看谁都像腐败分子。”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不过也好,至少老百姓能少受点气。”
当天晚上,周志高和钱仲秋在办公室熬到深夜,终于敲定了编制精简方案。
方案里不仅明确了各部门的裁员比例,还特意设立了“民生服务岗”,把裁撤下来的人员中真正有能力的,安排到社区、乡村等一线岗位。
“咱们要让那些喊着‘没编制没干劲’的人看看,为人民服务,从来不是靠一张纸!”钱仲秋拍着桌子说道。
方案公示那天,市政府大楼炸开了锅。
有人跑到周志高办公室拍桌子,说这是“卸磨杀驴”。
也有人偷偷往纪委寄匿名信,举报所谓的“黑幕”。
但周志高和钱仲秋不为所动,带着各部门负责人一家一家走访,耐心解释。
安晴更是直接放出狠话:“谁要是敢在这节骨眼上搞小动作,新账旧账一起算!”
三个月后,当第一笔节省下来的资金投进新建的社区卫生服务站时,周志高站在工地前,看着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
一位推着三轮车卖冰棍的大爷路过,硬塞给他一根冰棍:“周市长,听说这是用省下的‘闲人钱’盖的?”
“好啊!就该这么干!”
“这样我们办手续都能简单不少,无需这么麻烦。”
周志高笑了笑,三轮车拖着泡沫箱子卖冰棍,还真是让人怀念,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
也许,这就是最淳朴的民风,也是底层老百姓的生存方式。
若城管部门没有整改前,这位大爷肯定不敢,而现在他却不再有那些顾虑。
走在阳市的街道上,周志高看到了人来人往,也看到了街边规划出来的地摊位散发的人间烟火味,心中不由得涌现出自豪。
因为这样的改变,正是他努力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