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清酒 作品

第752章 又怎知是不是彼此的遗憾?

第752章 又怎知是不是彼此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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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女监明伦堂内,香炉上日照生紫烟。

萧宸立于至圣先师画像前,堂内的学子鸦雀无声,凝神听训。

“今,皇帝明君在位,无论男女,皆可入学入仕,能坐在这里的诸位,将来亦能站在朝堂之上,为国贡献一己之力!

本王,今日只说三件事,其一,望诸位学子们治学贵诚,勿要抄录坊间时文充当课业,勿要剽窃他人注疏以炫耀,此乃自欺欺人之举。

其二,修身贵慎,出入国女学,衣冠佩印皆是朝廷所赐,当恩荣辱系于一身,礼法譬如雕玉之刃,非为束缚,实为成就!

其三,望各位监生立志高远,以登科为终途,眼界莫要只囿于后宅方寸之地,也莫要只囿于四书,莫要辜负藏书楼那万万卷。”

明伦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谢楹坐在其中,看着萧宸慢条斯理般敦敦教导,一如从前那般温润,他身上的仙气,沾了几分凡尘的烟火气。

雷鸣般的掌声将她从怔愣中拉了回来,随后便是张司业、文监丞一一发表讲话。

陶文君就在谢楹身侧,看到她看宸王殿下那眼神,心底恍然明白,难怪那日越王殿下会来找她,甚至希望她能多帮助谢大小姐,甚至是撮合谢楹和宸王殿下。

这分明是神女有心,奈何襄王——

她看向萧宸,那人一如谪仙般,便是有几分凡尘之气,也令人望而却步的存在。

“阿姐……”

谢娇娇推了推谢楹。

谢楹笑着应声,回看谢娇娇,“怎么?”

“阿姐,我觉得这学问,你怕是学不进去了。”

谢楹当然知道谢娇娇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的确有些失态。

在此之前,她或许还能骗一骗自己,但现在,想到以后天天都能看到萧宸,那颗心脏,就跟小鹿乱撞似的——

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甚至于,她想到要和卿长安尽快解除婚约时,想到卿长安那一副深情错付时都带着几分心疼。

她——何尝不是动了不该动的情?

这一天,谢楹都不在状态之内,甚至午膳时间,她都是懵懵懂懂的。

“谢妹妹。”

听见有人喊,谢楹扭头看去,只见是陶文君,此人乃是晋州应试第一名,在她心里,也是十分敬佩。

“陶姐姐好。”

陶文君道:“我看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可是有什么疑惑?”

谢楹左右看看,才想起谢娇娇说,她去找宋允娴,要拿她的什么文章来学习,而她,真的那么明显?

“我,还好。”

“或许有些唐突,”陶文君看着她,见她不是特别反感,便继续说道:“前几日,越王殿下曾找过我。”

谢楹还是不明白,萧蓁蓁找过陶文君,跟她有关?

陶文君笑了笑,“可否移步我屋里说话?或者,”她看了书院内的假山池,那里流水哗啦,没人在,说话也能方便一些。

“嗯。”谢楹微微颔首,二人便往那假山池走。

“陶姐姐有什么话便说吧。”谢楹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陶文君要说的话,她莫名的有些激动,就像是,好像是跟宸王殿下有关一样。

陶文君将那日,萧蓁蓁找她,希望她能帮助宸王殿下,撮合她们的话说了。

当然,她拒绝,认为谢楹与卿长安有婚约,有违公俗,并不提议。

谢楹红了脸,“我……”

她是真的无地自容般。

就算陶文君不说,她自己的内心一样是有些煎熬的。

“可我这两日观察,却又觉得,谢小姐对卿大人,似乎并不爱慕。”

谢楹张了张嘴,没说话,便是默认。

陶文君继续道:“谢小姐可想过,若是没有爱慕之情,可想过退婚?”

“想过。”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因为宸王殿下吗?”陶文君问。

谢楹红了脸,“不,不是。”

不是?

陶文君作为过来人,怎会看不懂少女怀春时的反应?

想着晋州时,宸王殿下,以及萧蓁蓁对她一路的照拂,还有今日,宸王殿下的那一番发言,无不是为女性平权之崛起而努力,她想这样的男子,值得女子去仰慕,去喜欢。

谢楹本身家世就很好,加之萧蓁蓁说的他二人本就是有缘的,倘若今日不成,来日——

来日桃花依旧,人却不是当年的人了。

就好比她和李惠厉,在晋州,她应试第一,被针对,被常威昊拿来大做文章时,恍然就明白了李惠厉为何会决绝的给她一封休书。

她一面懊恼后悔对不起双亲和亡夫,一面又庆幸,庆幸当初李惠厉的一纸休书,保住了文儿的命。

她就像是说故事一般,将自己的事说给了谢楹听,“听闻容监正从无过错,倘若他说你和宸

王殿下有缘,那便是有缘,只是,你今日对姻缘的草率,他日又怎知是不是彼此的遗憾?”

谢楹张了张嘴,“陶姐姐,你……”

这话,谢楹很明白,当日,丁老夫子与她说,她与萧宸之正缘,乃是她唯一之正缘。

她怕爱上萧宸——

早早的放弃又如何,如今不过是见他一面,便要动心。

倘若今日草率决定姻缘,来日又是否会后悔?

她看着陶文君,她不知道陶文君现在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李惠厉,与卿长安是同一届应试的,李惠厉乃当科状元,卿长安乃探花郎……

陶文君微微笑着,“我不会劝你去退婚,也不会劝你去追求心中所爱,我只是说我的过去,或许你能借鉴一二。”

“我与你说的话,我相信越王殿下看重的谢小姐,不会把我与李大人的恩怨说与别处去。”

谢楹坚定的保证,“我不会。”便是谢娇娇她也不说!

“嗯。”

想了想,谢楹问道:“我父亲、母亲应皇上之要求,于全国游走,劝说各地百姓送女子入学,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京中,”她笑盈盈的看着陶文君,毕竟,对方把那么深藏的秘密都告诉了她,这份信任是无价的,“我心中已然生出了退亲之意,遂,连番同卿大人说过退亲之事,之事他一再劝我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