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岁岁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恶犬之灵

话落,四周忽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咚——

咚咚——

我越屏住呼吸,我的心跳越震耳欲聋。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时间看一看,那个男人背上的到底是什么灵异之物,如今是敌在暗,我在明,我完全没什么胜算。

可恶,仁杞,你这个心胸狭隘的,注定孤独终老的臭老妖!!!

没办法,坐以待毙多一分钟,我就少一分胜算,得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我闭眸,开阴眼之力的同时,咬破了舌尖血,纯阳血一出,灵异之物必按捺不住!

果然,不过几秒钟,低低的嘶吼在黑暗中响起,我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不断向我靠近。

是什么?

嗷——

巨大的嘶吼声在我耳边炸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见一个红黑影子至空中猛扑而来。

我的左肩瞬间剧痛,耳边是呜噜呜噜的嘶鸣。

它咬住我的肩在撕扯!

不是正常的鬼!好像是什么野兽!!

一口舌尖血吐出,此物怒吼一声弹了出去,我趁机摸出铜镜,一瞬照了出去。

黑暗中涌出铜镜的光,在我眼前不远处,一只浑身溃烂的恶犬之灵正伏地怒吠。

恶犬的脑袋已没什么皮肉,锋利獠牙连带牙龈血肉暴露在外,四肢的肌肉像被火疗了一般,焦黑溃烂,不停的滴下浓稠黑水。

我痛得冷抽一口气,偏头,我的左肩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正冒着黑水,想来是被这恶犬给咬穿了肌肉。

恶犬之灵又做了攻击之势,浑身冒着红色气焰,像随时要冲过来将我撕碎,但又忌惮我手中铜镜。

我左边身子已经动弹不得,只能一边举着铜镜,一边用手肘撑地往后挪移,得找个安全距离,好能拿出符纸。

恶犬之灵也不蠢,见我有动作,他更加警觉,竖着那半拉耳朵,左右移走,像是在盘算什么。

可恶,我才想起来,中华田园犬几千年来那都是相当聪明,我这特么成侵犯它领土的猎物了!

悄悄摸出符纸,我正单手速折,眼看就要折成,发誓控住这畜生,定要把它大卸八块,这畜生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

咚——

咚咚——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我的心跳声。

还好我有阴眼之力。

我赶紧闭眼,屏气凝神,感受着恶犬之灵散发气味的方位,红色气焰从我身后丝丝散发。

在我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我咬牙瞬时一个侧身翻滚,在恶犬偷袭我的同时用铜镜照射过去,只是我低估了这畜生的智商。

它在即将要偷袭到我的时候,忽然一个侧跃,调转了方向,朝我另一边扑去,还瞬时狠踹掉我手中的铜镜。

咔嚓——咣当——

两重奏的声音把我都惊傻了!

敢情这货声东击西,就为了踹掉我现在最有力的武器?!

铜镜翻滚了几圈,掉在了我如今一个偏瘫够不到的地方,而那恶犬低声哀鸣着,在我右方一瘸一拐打着圈。

我偏头望去,在铜镜微弱的光下,我看清,那恶犬的一条后腿骨折了,由于没有皮肉,现在只剩两根筋膜连接,拖在地上。

无比造孽。

我欲语泪先流:

“不是大哥,你有必要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我又不是故意要进你地盘的,都是外头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干的,咱俩放过彼此,各自逃难去好吧?”

恶犬发现自己后腿大概是废了,一个不妨脸挫地,好几个扑爬才昂啷昂啷的站起来。

如此,它那幽幽绿眸瞪过来,仿佛更恨我了。

“大哥,冷静啊狗大哥,是你自己偷袭我的啊,你要讲道理啊……”

我泪了,一边后撤步,一边在布袋里乱抓,结果那恶犬扑过来,将我咬着乱摔了八百遍,我也没抓出个有用的东西来。

没折成纸棺的符纸都在它身上烧出洞了,也不见它退缩分毫,真是个可恶的敢死狗!

就在我以为我要英年嗝屁了,丹田处忽然一股寒意涌出,我的四肢百骸好像突然生出一股清爽的力量。

一睁眼,眼前恶犬瞬被我拍飞。

待那恶犬折返回来,我已然悬浮在半空。

四周忽然变了样,黄泥小道,桑田村落,狂吠的恶犬忽隐忽现出大黄狗的模样。

“大黄?”

我试探性的唤它。

狰狞的恶犬楞住,侃侃垂下耳朵来,发出狗狗惶恐的哼鸣,它不安的转了两圈,趴在地上,圆碌碌的眼睛看着我,不动了。

“这是你的精神世界?”

我脚尖落地,走近它。

它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看土地里耕作的老妇人,又看了看落日余晖,偏头祈求似的看了我两眼。

我其实不懂它的意思,但我猜它跟那个老妇人有渊源。

点了点头,大黄一秒窜上田埂,朝着老妇人就撒丫子狂奔,我也跟了过去。

远远的看见老妇人杵着锄头,擦着汗,大黄跑到她身前吠了两声,吐着舌头围着她打圈。

许是刚挖好的松土,此刻被大黄一顿乱踩,全乱了套。

老妇人皱了眉,扬起锄头就要给它两锤:“瘟丧!死远点!”

大黄被吓住了,夹着尾巴往田坎上跑,跑了没多远,又不安的哼鸣着,趴在田坎边不舍的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气喘吁吁,又挖了些土,才骂骂咧咧的收拾锄具回家。

她家的房子是村里唯一的土坯房,屋里有潮湿的土霉味,松松垮垮的稻草屋顶刚经历过雨淋,像是随时要垮下来。

老妇人应该有七八十了,满是沟壑的褐色手指颤颤巍巍的整理着灶头上的泥污,整理好了,才舀了一点碎米,一点玉米糊一样的粉倒进锅里。

坐在灶前,拿着火柴擦了好半晌都擦不燃。

她应该看不见我,因为我喊了半天,奶奶,火柴打湿了,擦不燃的,她也听不见。

又擦了一会儿,她才发现火柴盒底下浸了水,又抬头望了望潮湿的屋顶,终是叹了口气,又颤颤巍巍的将火柴盒放了回去。

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大黄,她像是想了很多,才缓缓摸起身,不耐的把大黄骂出去,又往隔壁走去。

隔壁是栋小楼房,像是农村比较常见的新修的那种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