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闭关
言昕的神色微微一变。
小白垂眸，缓缓说道：“魔药让我短暂地触及到了‘神权’……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巅峰的境界。”
她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顾瑜却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异样。
果然，片刻后，她微微眯起狐狸瞳，声音放低了一分：“但那种感觉并不稳定，甚至……带着某种危险。”
顾瑜神色一凝：“危险？”
“嗯。”小白低声道，“当我尝试掌控那股‘神权’时，我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是在试图将我抹杀。”
空气陡然安静了下来。
言昕蹙眉：“夏娃之前没提过这个情况。”
“她大概也没办法预测到真正的实验结果。”小白轻叹，“不过，我的情况与你们不同……我是妖，而非人类。”
她缓缓抬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幽微的光芒。
“也许，对普通的异能者而言，这瓶魔药能够突破‘神权壁障’，但对真正的神明来说……它却是违逆规则的‘禁药’。”
顾瑜沉思片刻，眼神微微变化。
如果是普通异能者服用呢？
言昕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眼神逐渐发亮：“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人类服用，可能不会受到世界法则的排斥？”
小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收起掌心的金色流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狐狸瞳中浮现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轻轻开口，声音悠然，却带着一丝戏谑：
“要不……你来试试？”
……
半天之后，顾瑜、言昕、小白三人围坐在桌前，沉默地盯着这瓶魔药，思绪纷杂。
他们已经从清晨研究到黄昏，数次测试，终于大致摸清了这药剂的真正效用。
它确实能够让人短暂地触及“神权”的领域，但它的副作用远比想象中可怕。
比起让服用者直接死亡，它的代价更加残酷——灵魂被逐步剥离，最终彻底湮灭。
“换句话说，这并不是一瓶‘让人成神’的药。”顾瑜缓缓出声，语气低沉，“它更像是一场交易，一场用灵魂换取短暂辉煌的交易。”
空气仿佛瞬间冷了几分。
言昕揉了揉额角，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被剥离的不是普通的生命力，而是灵魂和肉体。”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息了一声，眼中满是深思：
“灵魂的崩溃不是一瞬间的，而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服用这药的人，哪怕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他们最终都会化作虚无，彻底消失。”
小白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一缕银色的妖焰跃动而出，在空气中缓缓燃烧。她盯着跳跃的火焰，目光幽深：“那如果这药……不是给普通人用的呢？”
顾瑜目光微微一闪：“什么意思？”
小白缓缓收回手，微微一笑，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瞳泛着淡淡的光辉，缓缓说道：“如果服用这瓶药的人，已经站在了‘神权’的门槛之上呢？如果……是神灵自己服用了呢？”
顾瑜的瞳孔微微一缩，心头蓦然浮现出某个极端危险的猜想：
如果是魔神服用了这瓶药呢？
如果是……路西法呢？
这一刻，整个实验室内的气氛变得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抑到了极致。
言昕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微变，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谨慎：“你不会真的想……把它用在路西法身上吧？”
顾瑜没有回答，他的眼神深邃如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落在了某种未知的命运齿轮上，让它缓缓转动。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衡量。
良久，他睁开双眼，眸光深沉，缓缓道：“如果能让路西法在脱困的那一刻服下这瓶魔药……”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
小白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扬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你这家伙……果然又在想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言昕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顾瑜，最终只是叹息一声：
“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们得把所有的变量都计算进去……一旦出了差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是封印状态下的魔神，而是一个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可怕的敌人。”
顾瑜微微颔首，眼神未曾有一丝动摇。
“所以，我们必须确保直接成功。”
两个月。
再过两个月，路西法便会彻底破封，届时，真正的浩劫将降临人间。
他的首要目标，一定是自己。
不论是顾瑜与路西法之间的杀戮恩怨，还是那位堕落君王与夏娃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都决定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顾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精神意志沉入识海，感受着体内错综复杂的力量流转。
他的灵魂仿佛坠入无垠的宇宙，四周浮现出九道虚影，每一道都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法则波动，它们交错环绕，构筑着一座庞大的禁忌之网。
心蛊，以心通神，逆转生死，窥探灵魂最深处的秘密，甚至可以在意志交锋中强行扭曲敌人的认知。
同生蛊，生命共鸣，可在关键时刻分担伤害，甚至让某些存在“死而复生”。
万物蛊，夺天地造化，以一化万，甚至能改变物质与能量的形态，让凡物蜕变为神性之物。
禁蛊，绝对封锁，一旦施展，连神灵都难以挣脱，正是它封印了第七遗迹中逸散的魔气。
岁月蛊，掌控时间流速，一念千年，一念刹那，甚至能够逆转特定范围内的时光，使其回溯至某一刻。
炼天蛊，吞噬天地，炼化一切，任何法则、规则、甚至神格都可成为炼化对象！
绝命蛊，极致的毒素，能够无视生命层次，斩断命运，连神明都无法豁免。
律蛊，让天地法则皆为己用，操控规则，以命令改变现实。
不可知蛊，迷雾缠绕，无法解析，顾瑜仅能隐约感知到它的存在，却不知它究竟是何种力量……
九蛊在身，他本应天下无敌，然而在路西法面前，这一切仍显得不够！
顾瑜睁开眼，抬起手掌，一缕漆黑如墨的影流自掌心游走而出，在空气中迅速化作一道蠕动的蛇形阴影，仿佛一只窥视人间的古老邪灵。
这正是莉莉丝的原初本源之力。
暗影，并非只是黑暗。
它是吞噬、隐匿、渗透、操控……是黑暗最本质的法则！
顾瑜曾借助这股力量，悄然潜入众神禁地，也曾在战斗中化作暗影穿梭虚空，甚至以“影临万象”的手段将一座城市笼罩于永恒的夜幕之中。
但他很清楚，这股力量仍有许多未曾解开的秘密，而他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彻底掌握它！
在识海的最深处，一片灰色的雾气缓缓翻腾，仿佛无声呢喃的古老低语，在世界之外窥视着现实。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法则体系。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悖论。
顾瑜既是这股力量的主人，却又无法完全掌控它。
它无形、无相、不受规则约束，甚至连神明都无法窥探它的本质。
曾有那么几次，他试图探索这片雾气的极限，但每一次，他都仿佛在窥探一片比宇宙更为广阔的虚无，甚至在那片虚无的最深处……
隐约有某种未知的存在，在静静凝视着他。
顾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眸中光芒幽深，仿佛倒映着天地风云的变幻。
他必须将体内所有力量彻底融会贯通，推演战术，预判所有可能发生的变数，确保自己在路西法降临之时，有足够的资本与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