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看了看这满园牡丹,粉白艳红的,甚为可喜,说道:“怎么有这么多牡丹,我以前没见过,长得真好!”
那几名婢女争着说道:“这都是少夫人种的。”
“这几株牡丹,可是名种。有许多老爷的朋友出高价想买几株回去观赏,少夫人怎么也不肯割爱。”
“少夫人非常爱花呢!她一来之后,便在这园里前前后后栽满了各种花儿,美极啦。”
“而且,少夫人还是个养花高手,这院子里的牡丹,就是少夫人亲手植的。”
林月如喜道:“她这么有本事?”
那些婢女看样子都很喜爱这名新夫人,有的说道:“是啊,少夫人不但有本事,性子又好,我没见过那么好的人。”
“少夫人除了每天亲自伺候少爷用膳、沐浴更衣,还每天为少爷煎药,都不让下人们代劳。”
“还有,少爷因为身体不适,常发脾气,少夫人也不曾有怨言。”
“有这样的夫人,少爷真是有福气……”
“少夫人和少爷非常恩爱呢!每天少夫人都陪在生病的少爷枕榻边,一步也没离开。”
听了这些话,林月如有点惊讶了,在这尚书府中,云姨已是以仁善闻名的,还会有人比她更得人心?那要温柔到什么程度?
林月如忍不住说道:“我非去看看新嫂子不可,林大哥、逍遥,快来!”
林逸和李逍遥也都听得好奇起来,当下便与林月如三人一同起身往月洞后走去。走过了小桥之后,在一片花树掩映间,一间小小的雪白楼房,矗立在桃花树后。
这雅致的地方,就连林逸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不过也暗暗想道:“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培养男子气概?难怪刘晋元会变成那个样子,怪不得他。”
或许就是刘晋元太过于养尊处优,才会那么没有主见,古人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果然是句经典名言。
林月如大步而入,正要叫声表哥,便听见内堂“砰”的一声,有人摔了下来,叫道:“啊……彩依,彩依!”
林逸、林月如与李逍遥听到声音后,立刻奔了进去,碧窗纱橱后面是套间暖阁,旁边的古董架上,又是古代宫中的宝镜,又是雕刻舞姬的玉盘,金泥书屏隔着一张极大的架子床,床架垂覆着连珠帐,帐内还有一层轻若云絮的透明丝帐,富贵华丽得让人眼花缭乱,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像。
一名穿着白色寝衣的男子倒在地上,痛苦地乱滚,林月如忙奔上前,问道:“表哥,你怎么了?怎么了?”
那男子正是刘晋元,他脸色苍白瘦削,原本俊美的样子现在已变得十分憔悴。
林逸看到后也怔住了,才几天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差点认不出来。
一阵幽幽芳香,自内间传了出来,这阵似有若无的高雅香气,顿时让慌乱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相公,相公!”
轻柔而怜爱的声音,温和得教人登时软化,就算再暴戾的人听了这样的声音,也会静下来。
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又说道:“相公,妾身回来晚了,我马上伺候您服药。”
只见那翩翩出现的女子,扶起刘晋元,所有的动作都那么美丽,那么教人目不转睛。这样的美人,不要说画不出来,就是连做梦,都梦不出来。
有赋云:“盛容饰之本艳,奂龙采而凤荣。翠黼翚裳,纤谷文絓;顺风逾扬,乍合乍离;飘若兴动,玉趾未移。详观玄妙,举世无双;华面玉灿,靥若芙蓉。肤凝理而琼洁,艳鲜弱而柔鸿;回肩襟而合动,何俯仰之妍工?”
这活脱是那美人的写照。那女子她将刘晋元安置在床榻上之后,转身从旁边几上取起漆器碗匙,坐在床畔,将碗中汤药一口一口喂刘晋元喝下。
林逸三人看着那女子她优雅的动作,看得都有些惊讶。这样的绝色美人,会那么细心,那么温柔。光是有其中一样优点,都是难得的佳人,何况所有优点齐聚于一身。
药刚刚喂毕,那女子她又取出纱帕,为刘晋元拭了拭脸,问道:“相公,您觉得怎么样了?”
刘晋元呼了口气,略为恢复了些元气,说道:“舒坦些了。”
那女子看到后微微一笑,十分欣慰。
由方才至现在,那女子她眼里只看得见刘晋元,谁也不多瞧一眼,更是显示她眼中只有刘晋元,美人多情至此,更属难得。难怪刘晋元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娶了她。
刘晋元问道:“我服了这么久的药,每次发病时却是一次比一次难受。我这病真的能医得好吗?”
那女子柔声说道:“相公,您要忍耐,妾
身相信只要再过几天,您就会好起来的。”
见刘晋元已经好了,林月如走上前来,问道:“表哥,你何时娶了这么美丽的妻子,怎么不曾通知我一声啊?”
刘晋元一见到林逸三人,枯黄的脸挤出干涩的笑容。
李逍遥看着刘晋元,难以置信地问道:“徒弟!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刘晋元还不及开口,已气咳两声,强作轻松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患着风寒而已!别担心!”
刘晋元看着林逸、林月如、李逍遥三人,说道:“没办法起身向三位行礼,还请见谅。”
林月如说道:“你媳妇真漂亮,又这么温柔,嫂嫂,你叫什么名字?”
那绝色美人谦退了一步,微低着头,说道:“我叫彩依。”
林月如说道:“彩依,彩依……嗯,名字也真美呢!”
彩依微笑道:“多谢林姑娘称赞。”
林月如对那彩依说道:“听说你精通医理,表哥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你跟我们说说,或许我们帮得上忙。”
彩依摇头说道:“小女子只懂些调养方子,减轻公子的痛苦罢了,怎敢妄谈医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