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我自逍遥第1561章 争先手段
段延庆见黄眉僧他缓缓除下右足布鞋，伸手又去脱袜，正想要说道：“不必验了，由你先下就是。”可突然心念一动，想道：不可上他的当，万一他是故作镇定，其实并不少足趾。
只见黄眉僧又除下右足布袜，右足赫然也是五根足趾，哪有什么残缺？
段延庆霎时间转过了无数念头，揣摸对方此举是何用意。只见黄眉僧突然提起小铁槌挥击下去，喀的一声轻响，将自己右足小趾斩了下来。
黄眉僧他身后的两名弟子见师父突然自残肢体，血流不止，忍不住都“噫”了一声。大弟子破疑从怀中取出金创药，给师父敷上，撕下一片衣袖，包上伤口。
黄眉僧对段延庆笑着说道：“老僧今年六十九岁，到得七十岁时，我的足趾是奇数。”
段延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大师先下。”段延庆他号称‘天下第一恶人’，什么凶残毒辣的事没干过见过，于割下一个小脚指的事那会放在心上？
但想到这老和尚竟然为了争一着之先，不惜出此断趾手段，可见这盘棋他是志在必胜，倘若自己输了，他所提出的条款定是苛刻无比。
黄眉僧说道：“承让了。”说完后便提起小铁槌在两对角的四四路上各刻了一个小圈，便似是下了两枚白子。段延庆接着便用铁杖，在另外两处四四路上各击一下，石上出现两处低凹，便如是下了两枚黑子。
四角四四路上黑白各落两子，称为‘势子’，是围棋古法，下子白先黑后，与后世亦复相反。黄眉僧跟着在‘平位’六三路下了一子，段延庆在九三路应以一子。初时两人下得甚快，黄眉僧不敢丝毫大意，稳稳不失以一根小脚趾换来的先手。
到得十七、八子后，每一着针锋相对，角斗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弈得渐渐慢了起来。
黄眉僧的二弟子破嗔也是此道好手，见师父与段延庆一上来便短兵相接，妙着纷呈，不由得心下暗自惊佩赞叹。看到第二十四着时，只见段延庆奇兵突出，登起巨变，黄眉僧假使不应，右下角“入位”隐伏极大危险，但如应以一子坚守，先手便失。
黄眉僧沉吟良久，一时难以决断，忽听得石屋中传出一个声音说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原来段誉自幼便即善弈，这时看着两人枰上酣斗，不由得多口。常言道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段誉的棋力本就高于黄眉僧，再加旁观，更易瞧出了关键的所在。
黄眉僧点头说道：“老僧原有此意，只是一时难定取舍，施主此语，释了老僧心中之疑。”当即在‘去位’的七三路下了一子。古法中棋局分为‘平上去入’四格，‘去位’是在右上角。
段延庆淡淡的说道：“旁观不语真君子，自作主张大丈夫。”
段誉叫道：“你将我关在这里，你早就不是真君子了。”
黄眉僧也是笑着说道：“我是大和尚，不是大丈夫。”
段延庆怒声说道：“无耻，无耻。”凝思片刻，在‘去位’击了个凹洞。
兵交数合，黄眉僧又遇险着。破嗔和尚看得心急，段誉却又不作一声，于是走到石屋之前，低声说道：“段公子，这一着该当如何下才是？”
段誉说道：“我已想到了法子，只是这路棋先后共有七着，倘若说了出来，被敌人听到，就不灵了，所以迟疑不说。”
破嗔立刻伸出右掌，左手食指在掌中写道：“请写。”随即将手掌从洞穴中伸进石屋，口中却是说道：“既是如此，倒也没有法子。”他知段延庆内功深湛，纵然段誉低声耳语，也必被他听去。
段誉心想此计大妙，当即伸指在他滨中写了七步棋子，说道：“尊师棋力高明，必有妙着，却也不须在下指点。”
破嗔想了一想，觉得段誉这七步棋确是甚妙，于是便回到师父身后，伸指在他背上写了起来。破嗔他僧袍的大袖罩住了手掌，段延庆自然是瞧不见他弄什么玄虚。黄眉僧凝思片刻，依言落子。
段延庆看到后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旁人所教，以大师棋力，似乎尚未达此境界。”
黄眉僧笑着说道：“弈棋原是斗智之戏。良贾深藏若虚，能者示人以不能。老僧的棋力若被服施主料得洞若观火，这局棋还用下么？”
段延庆说道：“狡狯伎俩，袖底把戏。”段延庆他瞧出破嗔和尚来来去去，以袖子覆在黄眉僧背上，其中必有古怪，只是专注棋局变化，心无旁鹜，不能再去揣摸别事。
黄眉僧依着段誉所授，依次下了六步棋，
武侠之我自逍遥第1561章 争先手段
这六步不必费神思索，只是专注运功，用小铁槌在青石上所刻六个小圈既圆且深，显得神完气足，有余不尽。
而段延庆见这六步棋越来越凶，每一步都要凝思对付，全然处于守势，铁杖所击的圆也便微有深浅不同。到得黄眉僧下了第六步棋，段延庆出神半晌，突然在‘入位’下了一子。
这一子奇峰突起，与段誉所设想的毫不相关，黄眉僧一惊，心中寻思道：段公子这七步棋构思精微，待得下到第七子，我已可从一先进而占到两先。但这么一来，我这第七步可就下不得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么？
原来段延庆眼见形势不利，不论如何应付都是不妥，竟然置之不理，却去攻击对方的另一块棋，这是‘不应之应’，着实厉害。黄眉僧皱起了眉头，苦想善着。
破嗔见棋局斗变，师父难以应接，当即奔到石屋之旁。段誉早已想好，将六着棋在他掌中一一写明。破嗔奔回师父身后，伸指在黄眉僧背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