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对木婉清三人说道:“大家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要离开前往擂鼓山了。”
木婉清对林逸问道:“林郎,咱们去那擂鼓山干什么啊?”
林逸回答道:“我听说聪辩先生苏星河要请武林中各位精通棋艺之才俊,于六月十五日驾临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咱们可以去那看看热闹。”
段誉本来就素喜弈棋,听到林逸这话后,精神一振,立刻说道:“那好得很啊,正好咱们现在无俗务羁身,这就前去吧!”
段誉说完后,又对林逸问道:“林兄,这擂鼓山在哪啊?”
林逸说道:“擂鼓山应该是在汝州上蔡之南。”
段誉又对林逸问道:“那聪辩先生苏星河是什么人?是中原的棋手吗?”
林逸说道:“聪辩先生,就是聋哑先生。聋哑先生之名,段兄应该有所耳闻吧?”
段誉“啊”了一声,“聋哑先生”的名头,他自然是有所耳闻。段誉在大理时曾听伯父与父亲说起过,知是中原武林的一位高手耆宿,又聋又哑,但据说武功甚高,伯父提到他时,语气中颇为敬重。
林逸又说道:“聋哑先生身有残疾,却偏偏要自称‘聪辩先生’,想来是自以为‘心聪’、‘笔辩’,胜过常人的‘耳聪’、‘舌辩’。”
段誉点了点头道:“林兄此言有理。”接着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段誉他听林逸说聋哑先生的“心聪”、“笔辩”,胜过常人的“耳聪”、“舌辩”,不禁想到王语嫣的“口述武功”胜过常人的“拳脚兵刃”。
段誉刚才听林逸说王语嫣三人去找慕容复了,心中立刻有些难受,心想王语嫣果然心中就只有他表哥一人。
林逸四人刚离开客栈不见,正要前往擂鼓山,忽然听到阵阵声音十分热闹,林逸四人便闻声走去。只见西北角上走过来了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
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丝竹锣鼓声中,一个老翁缓步而出,他身后数十人列成两排,和他相距数丈,跟随在后。
那老翁手中摇着鹅毛扇,阳光照在脸上,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颏下三尺苍髯,长身童颜,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一般。
那老翁走到前面人群约莫三丈之处便站定不动,将一根铁哨子放到唇边,撮唇力吹,发出几下尖锐之极的声音,羽扇一拨,将口哨之声送出,眼前没有让路之人中顿时便有四人仰天摔倒。
那老翁脸露微笑,“滋”的一声吹哨,羽扇挥动,便又有一人应声而倒。那老翁的口哨声似是一种无形有质的厉害暗器,片刻之间,无辜的路人中又倒了六、七人。其实击倒这些人众的不是口哨声,而是他从铁哨子中喷出的毒粉,以羽扇拨动伤人。
只听得老翁身后的众人颂声大作:“师父功力,震烁古今!”
“师父武功通神,若不是师父老人家露了这一手,中原武人还不知世上有这等功夫。”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洋洋盈耳,丝竹箫管也跟着吹奏搭配。
这个童颜鹤发的老翁,正是中原武林人士对之深恶痛绝的星宿老怪丁春秋。他因星宿派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被女弟子阿紫盗去,连派数批弟子出去追捕。
打听到阿紫来到这附近,又听到聋哑老人近日来在江湖上出头露面,颇有作为。这心腹大患不除,总是放心不下,决意夺回王鼎之后,趁此了结昔年的一桩大事。这便带同弟子一起出来。
星宿老怪他所练的那门“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上手掌,吸入体内,若七日不涂,功力便即减退。那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诱引。
原本丁春秋有了这奇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大法”自然越练越深,越练越精。这“化功大法”乃丁春秋不传之秘,因此他的弟子等人也都不会,阿紫想得此神功,非暗中偷学、盗鼎出走不可。
阿紫工于心计,在师父刚捕完毒物那天辞师东行,待得星宿老怪发觉神木王鼎失窃,已在七天之后,阿紫早去得远了。她走的多是偏僻小路,追拿她的众师兄武功虽比她为高,智计却远所不及,给她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地连使几个诡计,一一撇了开去。
星宿老怪所居之地是阴暗潮湿的深谷,毒蛇毒虫繁殖甚富,神木王鼎虽失,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并非难事。但寻常毒虫易捉,要像从前这般,每次捕到的都是稀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是可遇不
可求了。
更有一件令丁春秋他担心之事,只怕中原的高手识破了王鼎的来历,谁都会立即将之毁去,是以一日不追回,一日便不能安心。
这时丁春秋突然左手一挥,音乐声立止,对那些早已吓的瑟瑟发抖,退到一旁的无辜人众们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个紫衫小姑娘?”
丁春秋说完后,其身旁弟子便拿出了一幅画像。那画像上之人,正是阿紫。
在场众人早已被丁春秋一行人吓破了胆,要不是担心被杀,早就已经四散跑开了,也都没有仔细看画像上之人,都是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丁春秋的那些弟子恐吓一番后,众人也还都是摇头。
丁春秋见在场众人中没有人见过阿紫,便和众弟子离开,前往别处继续找阿紫去了。
看到丁春秋如此目无王法,残杀无辜之人,刚走过来的林逸四人心中都是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