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奉皇兄保定帝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探查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带同三公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来到中原,想要查玄悲大师被害的真相。
径往中州一带,趁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阮星竹也是段正淳当年的请人之一,这些日子双宿双飞,快活有如神仙。
段正淳在小镜湖畔和旧情人重温鸳梦,护驾而来的三公四卫散在四周卫护,殊不想大对头竟找上门来。
段延庆武功厉害,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傅思归先后受伤。现在应该正在赶过来。
林逸说道:“段公子他就在城中。”
段正淳听到后,点了点头,然后见到那渔人被缚,很是诧异,问道:“怎么了?”
那渔人说道:“这小姑娘使妖法……”
段正淳转头向那少女瞧去。那少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是我!”
段正淳微微点了点头,弯腰抄起,将那渔人庞大的身躯托在手中,伸手去拉渔网。岂知网线质地甚怪,他越用力拉扯,渔网越收得紧,说什么也解不开。
那少女笑着说道:“只要他连说三声‘我服了姑娘啦!’我就放了她。”
段正淳说道:“你得罪了我褚兄弟,没什么好结果的。”
那少女笑道:“是么?我就是不想要什么好结果。结果越坏越好玩!”
段正淳左手伸出,搭向她肩头。那少女陡地后缩,闪身想避,岂知她行动虽快,段正淳更快,手掌跟着沉落,便搭上了她肩头。
那少女斜肩卸劲,但段正淳这只左掌似乎已牢牢粘在她肩头。那少女娇斥:“快放开手!”左手挥拳欲打,但拳头只打出一尺,臂上无力,便软软地垂下。
那少女大骇之下,叫道:“你使什么妖法邪术?快放开我。”
段正淳微笑道:“你连说三声‘我服了先生啦!’,再解开我兄弟身上的渔网,我就放了你。”
少女怒道:“你得罪了姑娘,没什么好结果的。”
段正淳微笑着说道:“结果越坏越好玩!”
那少女又使劲挣扎,仍挣不脱身,反觉全身酸软,连脚下也没了力气,笑道:“不要脸,只会学人家的话。好吧,我就说了。‘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
那少女她说“先生”的“先”字咬音不正,说成“此生”,倒像是说“我服了畜生啦”。段正淳并没察觉,手掌抬起,离开了她肩头,说道:“快解开渔网。”
那少女笑道:“这再容易不过了。”走到渔人身边,俯身去解缠在他身上的渔网,左手在右手袖底轻轻一拍,一蓬碧绿的闪光,向段正淳激射过去。
只见那少女她发射暗器的手法极歹毒,段正淳和她相距又近,看来非射中不可。林逸看到后微微一笑,段正淳一伸手便将那少女制得服服帖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这些小小暗器自然也伤不到他。
果然段正淳袍袖轻拂,一股内劲发出,将一丛绿色细针都激得斜在一旁,纷纷落入湖边泥里。
段正淳他一见细针颜色,便知针上所抹的毒药甚是厉害,见血封喉,立时取人性命,自己和她初次见面,无怨无仇,怎地下此毒手?他心下恼怒,要教训教训这女娃娃,右袖跟着挥出,袖力中挟着掌力,呼的一声响,将那少女身子带起,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
段正淳他随即足尖一点,跃入柳树下的一条小舟,扳桨划了几划,便已到那少女落水之处,只待她冒将上来,便抓了她头发提起。
可是那少女落水时叫了声“啊!”落入湖中之后,就此影踪不见。本来一个人溺水之后,定会冒将起来,再又沉下,如此数次,这才不再浮起。但那少女便如一块大石一般,就此一沉不起。等了片刻,始终不见她浮上水面。
段正淳越等越焦急,他原无伤她之意,只是见她小小年纪,行事如此恶毒,这才要惩戒她一番,倘若淹死了她,却于心不忍。那渔人水性极佳,原可入湖相救,偏生给渔网缠住了没法动弹。
段正淳只得大声叫道:“阿星,阿星,快出来!”
远远竹丛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什么事啊?我不出来!”
段正淳大声叫道:“淹死人了,快出来救人。”
那女子问道:“是不是你淹死了?”
段正淳叫道:“我淹死了怎么还能说话?快来救人哪!”
那女子叫道:“你淹死了,我就来救,淹死了别人,我就瞧热闹!”
段正淳说道:“你来是不来?”频频在船头顿足,极是焦急。
那女子说道:“
若是男子,我就救,倘是女子,便淹死了一百个,我也只拍手喝彩,绝对不救。”话声越来越近,片刻间已走到湖边。
只见一位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水靠,更显得纤腰一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灿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双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
听那女子她的声音语气,谁都以为她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哪知已是个年纪并不很轻的少妇。她身上水靠结束整齐,想是她听到段正淳大叫救人之际,便即更衣,一面逗他着急,却快手快脚地将衣衫换好,当是预备下水救人了。
段正淳见她到来,十分欢喜,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将她失手摔下湖去的,哪知便不浮上来了。”
那美妇人说道:“我先得问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开尊口。”
妇道人家不肯下水去救男人,以免水中搂抱纠缠不雅,那也寻常。可为何这妇人恰恰相反,救男不救女?这其中的答案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在场之人都是心知肚明,因为这段正淳太会四处沾花惹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