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苗他们手中的刀都已出鞘,然后便朝林逸、赵灵儿、阿奴挥砍过来。三人轻身一闪,闪过了疾奔过来的马蹄。
阿奴手中拐杖一横挥,就绊倒了一匹马,那马哀鸣着扑倒,也甩下了马背上的士兵。
林逸转头看去,赵灵儿也已用点穴法点晕几名黑苗士兵,三人几招之间就制服了这几名黑苗士兵。
林逸抓起其中一人,喝问道:“大理城怎么了?为何你们要屠杀此城?”
那士兵张大了口,惊恐无比,竟说不出话来。这场一面倒的战事,他们胜得十分容易,因此所过之处就是杀,杀,杀,以至于他根本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更说不上来整个战事的过程。
林逸见那士兵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又抓了另一人来问,却也一样。他们的眼中都已认定自己会被杀死,那眼神似乎是野兽的眼神,而不像人的眼神。
阿奴悲愤得一仗就要敲碎其中一人的头颅,却被赵灵儿拉了住,说道:“让逸哥哥问清楚再说。”
阿奴颤声说道:“他们……他们杀了我们族人!他们杀了我们族人!”
阿奴的声音变得尖厉,几乎无法冷静,眼中也充满了仇恨。看见家乡变作地狱,任何人都会像阿奴一样,恨不得亲手杀死凶手报仇,甚至杀死任何与凶手有关的人物,也去屠杀凶手的家园,才能稍微消去此恨。
赵灵儿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但她还是坚决地拉着阿奴的手,摇头说道:“让逸哥哥问清楚再说。”
林逸质问了几个人,总算有个人说得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是大王下的令……把大理的土地收回……若白苗……白苗抵抗,就……就格杀勿论……”
赵灵儿听到那士兵这话后,不由得呆住了,这竟是父王所下的命令?
赵灵儿她离开父亲时,虽然年纪还小,却也不是全然无知,她还记得父亲是慈爱温柔的,那时囚禁母后与自己,只是受了妖人蛊惑,并不是他的真心。
可是,这么多年了,一切竟比当初还要糟,难道是他亲自下了格杀令,主导了这非人的场面?
赵灵儿咬紧了唇,不发一语,林逸继续追问道:“白苗防守坚强,你们怎么有机会杀进去的?”
那士兵回答道:“教主他能驱使魔兽,是魔兽……先闯进城中,后面……我们才跟着杀进来的……”
林逸问道:“整座城都被杀光了?”
那士兵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们没有见到多少人……”
林逸问了几遍,也无法再问出更多的答案。
只听赵灵儿说道:“既然城中已有防备,应不至于都被杀了,一定还有人活着。”
阿奴喃喃自语说道:“如果……还有人活着,那一定是在那里……”
赵灵儿连忙问道:“哪里?”
阿奴不发一语,便往城内奔去,林逸与赵灵儿急忙追在她背后,以免失散。
阿奴奔得极快,城内的景象不比城外好多少,街道旁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有黑苗的也有白苗的,大多是士兵,百姓却并不多。
百姓没有被杀,那为何处处都只看见残破的屋舍,火烧的残迹?
赵灵儿这时早已看得泪流满面,林逸拉着她的手紧追阿奴,不让她停留下来,以免更增伤感。
在追着阿奴奔跑的时候,林逸注意到有些黑苗士兵已发现了他们,当下便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阿奴说道:“等一等!”
阿奴用力挣扎,说道:“放开我!让我去找我阿娘!”
林逸说道:“你冷静点,除非你想害死你们所有的族人!”
这么一停下来,四面八方又有数名黑苗士兵包围住了他们,接着人数渐多,在他们外围形成了一道密压压的人墙。
阿奴一怔,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黑苗士兵在城中各个角落。
其中一名身穿华丽盔甲的领军上前,冷笑着说道:“你们知道白苗人躲藏之地,是不是?”
阿奴怒视着他们,傲然不语。
只听那名将领说道:“白苗已经不战自降,顽冥的南蛮逆首还裹胁居民,不让他们投奔大王,你要与叛逆为伍,还是要做率先建功的白苗顺民?”
等不及林逸阻止,阿奴已经大声说道:“你说的南蛮逆首就是我阿娘!什么投奔大王?全大理没有人愿意投奔你们那个昏庸愚昧、受人利用的大王!”
阿奴她一说出身份,那些黑苗士兵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南蛮王的女儿就在他们面前。这下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领军一声呼喝:“给我捉拿活口!”
众兵弯刀齐攻,朝林逸等人身上砍落,却只见霜辉一闪,铮铮数响,众人的刀全被林逸快得看不清的一剑给格退。
众兵呼喝着又一拥而上,林逸一个人在这群士兵中游走如梭,所过之处只听见哀叫惊叱,他们一个个都让林逸一剑柄点了穴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逸的快剑简直像鬼神一般,根本无人看的清来势,趴倒在地上的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中招的,但他们的人数少说有上百人,一个个蜂拥而来。
林逸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杀戒,但是得像个办法保护赵灵儿与阿奴都能全身而退。于是林逸退至阿奴和赵灵儿身边,一边一个抱住了她们,气沉丹田,以真气震出长剑,御剑冲出了人群。
直到冲出数里以外,林逸才收剑落地,阿奴激动地对林逸说道:“为何不杀了他们?为何不杀光了他们!”
林逸摇了摇头,说道:“你就知道杀,他们也是受了上头的命令,不得不攻城,所有的士兵都是身不由己的!要是可以,我想他们大部分人也都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攻城。”
阿奴叫道:“我不要听你讲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