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那个奸细竟然是你。”谢崇勃然大怒,早在心中有所猜测的时候,他便对身边这些人起了戒心,可他唯独没有怀疑过秦升。
秦升与他是同乡,只是比他小很多,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秦升一脸凶狠,“良禽择木而栖,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出人头地,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出身显赫,彻底摆脱寒门,谢崇你告诉我,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谢崇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陛下面前也敢放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只要你说出来,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我可求陛下给你留一个全尸。”
他妄图说服秦升,供出背后之人。
可秦升早已经鬼迷心窍,他冷眼看着沈鹤亭,“什么陛下?他以为他回到西晋,就能成功坐上皇位吗?放眼整个西晋,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认他这个陛下?”
“退下,让他们全都退下,放我安全离开这里,否则我便立刻扭断谢崇的脖子。”
他用谢崇来威胁沈鹤亭。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脑子的。
谢崇可是丞相,在朝堂中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
沈宴平静的看着秦升,“放了谢崇,说出背后主使,我便饶你一命。”
其实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奸细是谁,方才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想要趁机把那个奸细诈出来罢了。
结果如他所料,秦升果然跳出来了。
一路上,他的人一直盯着谢崇他们几个,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足可见秦升隐藏的有多深。
苏蒹葭也没有想到,奸细竟然是秦升,这些人中秦升看着最为老实,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有沈鹤亭在,这件事自然不用她出面,所以她只要看着就好。
“秦升你听见没有,只要你放了我,说出背后之人是谁,陛下便饶你一命,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事到如今谢崇还想要劝说秦升。
“你给我闭嘴。”可秦升根本不听谢崇这些废话,他厉声打断谢崇,眼中凶光乍现狠狠掐着谢崇的脖子,一脸不屑看着沈鹤亭说道:“立刻放我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再重复这句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
“噗……”倏地他猛地瞪大了眼,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晏九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说白了秦升只是一个文人,哪怕他颇有心计,可他又能察觉到晏九。
谢崇淡淡扫了秦升的尸体一眼,一时间他只觉得无比唏嘘,一直以来他都对秦升寄予厚望,没想到偏偏他最不争气。
“秦升便是前车之鉴。”沈鹤亭的话点到即止。
只是辛苦了傅诏,傅诏又为众人乔装了一番。
众人越发警觉,接下来的两日倒是风平浪静,再没有出现过刺客。
可苏蒹葭与沈鹤亭心中清楚,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能收买一个秦升,便能收买第二个秦升。
连着两日餐风露宿,这一日,赶在天黑之前,他们进了落雁城。
已临近年关,落雁城热闹非凡,哪怕已经快入夜了,街上全都是小贩的叫卖声,其中不乏附近的村民拿着从山里采来的山珍,想要换些过年所需的东西,所以就显得格外热闹。
为防暴露身份,他们自然不便住驿站,只能住在客栈里。
在他们入城之前,沈鹤亭就已经派人在落雁城中打探过一番,对落雁城中的环境还算熟悉。
连着赶了几天路,苏蒹葭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沈鹤亭心疼的看着她,苏蒹葭知道沈鹤亭想说什么,在沈鹤亭开口的时候,苏蒹葭便用手捂住他的嘴,“什么话都不要说,我既然选择与你一路同行,自然要风雨同舟,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并不觉得苦。”
说着她抓起沈鹤亭的手,用力摇了摇,“因为,一路有你呀!”
沈鹤亭咽下余下的话,他伸手把苏蒹葭拥入怀中。
一路同行,风雨同舟。
他会永远记得蒹葭这句话。
在去客栈的路上,路过百花楼的时候。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根本不是楼里的姑娘,更不是自愿的,是有人把我掳来这里,然后逼良为娼的……”突然有个姑娘拼命从迎春楼里逃了出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后面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追她。
这样的事于秦楼楚馆来说稀松平常,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沈鹤亭顿时皱起眉头,这是……江夏的声音?
可这怎么可能,江夏在北越,而这里是西晋。
“怎么了?”见沈鹤亭皱起眉头,苏蒹葭开口询问道。
沈鹤亭如实说道:“这声音,像极了一位故人的声音!”
他当下撩开车帘,朝外头看去。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
他一眼就看到江夏一副浓妆艳抹的模样,她一个不慎狼狈的倒在地上,随手抓住一个中年男子的衣袍,满目惊恐苦苦哀求道。
后面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显然是在追她。
眨眼的功夫他们便追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一把揪住江夏的头发,“小贱人,从你踏进迎春楼的那一刻,便是我们迎春楼的人了,这辈子都是,你还想逃,做梦去吧!”
他说着对着江夏一阵拳打脚踢。
苏蒹葭顺着沈鹤亭的视线,她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夏,她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沈鹤亭,“这便是你的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