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塞人烟 作品

第32章 实践结合理论的第一节课

叉叔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也不要罗盘了,摸出手机就给叉弟打电话。

这也就是估摸着我们离得远,不然叉叔恐怕连这活儿都不干了,就要直接冲回去。

在等叉弟接电话的这个过程中,叉叔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脸上的表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好在叉弟那边接了电话,叉叔立刻炮语连珠地问了一大串问题。

电话那边的叉弟好像是有点呆住了,过了会不知道说了什么,叉叔的脸色才终于放松下来。

叉叔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叉弟没有和那个捡破烂的老头碰面之后,就交代叉弟这两天先不要去工作室了,等他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他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又骂了句,“他妈的神仙会这帮狗东西,估摸着到底是盯上我了。”

他朝着路边啐了一口,才转头看向周一白,“大白,刚才我要干什么来着?”

“你要罗盘。”周一白提醒他,见他的神色放松了,他也知道这事目前看不算是太重要,便开始纠结起称呼来,“叉叔,我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名字的?”

“不重要,叫着顺嘴就行。”叉叔从包里把罗盘翻出来,把包又塞给周一白,拿着罗盘定了下方位。

我也凑上去跟着看了看,既然干这行,该学的就总得学一学。

周一白抱着包,看着又被叉叔塞回去的踩扁的易拉罐,“叉叔,这易拉罐还带着啊?”

“带着。”叉叔点点头,“这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得等回去了看看,万一是神仙会那边搞了什么小把戏,这东西说不定有用,要是扔了指不定有麻烦。”

顿了顿,叉叔补充,“看样子以后跟神仙会打交道不会少,跟这些狗东西打交道,一定要万分小心。”

周一白应了声,把包的拉链拉好,也过来看罗盘。

见刚才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我就开口问,“叉叔,这是看什么呢?”

叉叔沉着声音,“先看个吉凶方位,黄老板虽然描述了路线,但是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也就只是来过一次,说的话不见得对,也不能冒险带着他,万一有危险……就没人付钱了,这出事地点还主要是得靠咱们自己找。”

周一白看着我,“那上次李建波那事算是给我们长个见识,敲门的事算是练胆,这回是实践结合理论的第一堂课咯?”

“理论多了去了,经验主要是靠积累。”叉叔把罗盘放得低了一点,让我们两个能够看得更清楚,“今天用不上别的,主要就是看看八方正位。这村子的格局还算方正,所以凶位不难找。”

我们俩都盯着罗盘,几乎是同时问,“那怎么找呢?”

叉叔等罗盘稳定下来之后,指着西北道,“咱们现在在村南口外,今年是乙酉年,巨门星在正西,那边那个小山头,应该就是出事的地方了。”

“这么神奇?”我顺着叉叔指的方向看过去,月光下,那边的山的轮廓看得还挺清楚,但是山上树多,也看不见他们说的那个望夫石。

叉叔轻笑了一声,“这就是地相派的一点儿皮毛,跟他们比起来,我这点儿九宫飞星根本不够看的。”

“地相派,又多了个同行。”周一白低声道道,“跟火珠林差不多?叉叔,你会一点儿火珠林的六爻卜筮,又会一点儿地相派的九宫飞星,你应该还会不少别的东西吧?”

“都是杂七杂八学的,多会一点,就多点保命的手段。”叉叔摆了摆手,收起了罗盘。

周一白这会来了兴趣,有点像是想要验证叉叔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咱们就走呗。”

叉叔摇了摇头,“不急,我先卜一卦,问个平安。”

说着叉叔从兜里把之前给我用过的三枚乾隆通宝又拿了出来,大喇喇地坐在了地上开始算卦。

我和周一白也蹲在一边。

周一白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低声道,“别说,叉叔办起事来,像模像样的,咱俩这算是半路出家,现在学什么估计多少算是有点晚,不如这样,我以前跟我姥姥经常呆在一起,对风水这种事了解一点,我来主攻那个九宫飞星,你跟叉叔学六爻卜筮,咱们一人学一样,到时候双剑合璧。”

我看着叉叔摇铜钱的动作,“你说叉叔说他就会一点皮毛,但是这一点皮毛已经能解决这么多事这么厉害了,那火珠林和地相派得多厉害啊。”

周一白点点头,有些后悔,“早知道在六亩园村的时候,就跟他们要个联系方式了,活生生跟大神擦肩而过。”

“呵。”叉叔轻嘲一声,“你以为你要联系方式,人家能给你?当初他们过来办事,我也是想留个联系方式,人家一开始都没给,后来是为了找人,让我帮忙盯着,才给留个联系方式。”

叉叔一边说,一边拿了根小木棒在地上写写画画。

“叉叔,你上次就说他们在找人,现在又说让你盯着,他们到底是在找什么人啊?”周一白开口问。

叉叔叹了口气,“不知道。”

“不知道?”周一白提高了点声音,“不知道怎么找啊?”

“随缘呗。”叉叔的眉心慢慢拧起,还不等周一白再问什么,就低呼了一声,“不好!”

我被他这快破音的声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

叉叔用手里的小木棍指着地上的图案,脸色比刚才给叉弟打电话的时候还难看,“这卦是风火家人之风天小畜,咱们是求财来的,所以卯木财爻持世,但酉月酉日皆为冲克,谓之散!又化申金回头之克,不独财被克,世亦遭伤,这卦……这卦……”

我和周一白看着他,等了半响也迟迟不见他把话说完,周一白忍不住急道,“叉叔,你快点说啊,这卦怎么了?”

叉叔抬头看着我俩,脸色跟月光一样白,声音低沉,“这是必死之卦。”

沉沉的夜,山区孤村,再配上叉叔这句阴恻恻的话,就算我和周一白经历过六亩园村的事,这会又有叉叔这个大师在,也还是让人忍不住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