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不了……”路明非闷哼着说:“怎么搞,不能让学姐真成祭品吧?”
“等,等他把尼德霍格先勾出来。”韩秋微笑。
他在路明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伸手,显得格外轻松。
路明非连挠痒都困难,而韩秋随意地拍打他的肩膀。
“不是,你顶得住?”路明非问。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用啊……”通过触碰,韩秋用精神架构起沟通的桥梁,不被外界所捕捉。
他开始安排一会儿的布局:“这领域你也顶不住,一会儿打起来了,你就去跟师兄坐一桌吧。”
路明非挤眉弄眼,兄弟间的眼神交流默契十足:“明白。”
“不是让你们观战的,我会想办法把恺撒和学姐救下,你们好好护着。奥丁这狗东西不可能就这点牌,肯定还有别的。保护好恺撒和学姐,有突发情况帮我拖住,就这些。”
“懂。”路明非再次回以眼神。
现在就是等,欣赏下奥丁的操作。
韩秋可以肯定奥丁不会只依靠一个领域就自恃无敌,绝对还有别的手段。
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韩秋所能预测的最大值,连久经沙场的韩先生都没想到。
从因与果的维度上来说,奥丁对世界的掌控跟韩先生处于同一境地,甚至更高。
不过规则无法被打破,奥丁可以窃取尼德霍格的力量,从世界树上挖掘出一些能力,但依旧改变不了他还是天空与风之王。
假于外物的力量,终归还是外物。
“你的气息更强了。”奥丁忽然淡定回头看着韩秋,“一直没办法摸清你通过何种方式汲取,但我所做的准备,是迎接完全的你。”
“你见过完全的我吗?”韩秋冷笑。
“没有,猜测而已。你这样伟大的存在,我只能敬仰,你的敌人不是我,我说过的,韩先生。”奥丁邪魅一笑,伸手从恺撒的青铜王座底部缓缓抽出一样东西。
昆古尼尔,这东西韩秋见过不止一次,他可以确定就是昆古尼尔。
应该是真品,不是仿制,奥丁把真品砌在给恺撒准备的王座里。
与仿制品有很大的不一样,在韩秋看来那就是很寻常的一杆枪。
七宗罪被激活前也没什么特殊的,看起来就是七把锻造精良的刀剑,可一旦被激活,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昆古尼尔也需要被激活?韩秋记得没这档子事,且奥丁举枪的姿态,蓄势待发,不像是要做什么准备才能使用的样子。
昆古尼尔是尼德霍格赠予奥丁的武器,用世界树枝锻造。
打铁还得看铁怎么样,韩秋替诺顿感到惋惜。只依靠金属,诺顿都能打造出七宗罪,要是给点更高端的材料,鬼知道能打造出什么。
七宗罪的生命是诺顿赋予的,杀死金属后用权柄赋予新生。
昆古尼尔的生命与生俱来,严格意义上来看,高于君王本身的生命。
“迎接你的新生,父亲。”奥丁兴奋地投掷出昆古尼尔。
白色丝线从枪尖蔓延,锁定七口棺材。
一掷出就一定会命中目标,具备同样属性的还有言灵·圣裁。
可言灵·圣裁没有决定谁注定死亡的资格。
“还真是有意思啊,恺撒看你不爽,你看尼德霍格不爽。难怪你们能当父子呢。”韩秋直立起身。
领域的作用在他身上具象化,黑与白的丝线要结成茧,将韩秋死死锁住。
如虫般蠕动,如水般流淌。
“你能一枪杀死尼德霍格,就不需要我辛辛苦苦送人过来了。奥丁,你觉得自己算计了一切?”韩秋撕碎包裹自身的丝线。
仿若破茧而出,一半面庞隐藏在鳞片下。
被韩秋撕碎的丝线快速修复,部分朝路明非蔓延。
“喂喂喂!别过来!”路明非咆哮。
言灵被一个个释放又被领域一个个压制下去,圣灵的位格让路明非还能待在领域里,自身的实力让路明非无力去应对这些情况。
“别碍事。”韩秋抓住路明非的肩膀,猛得朝后扔去。
呈抛物线脱离领域范围,楚子航稳稳接住。
“让我看看你自信的来源,奥丁。”韩秋不会像路明非那样咆哮,他的沉着与奥丁的淡然像是在进行无声较量。
黑与白的丝线依旧在生长,消亡和新生才是不变的永恒。
在韩秋的压制下,要杀死他的丝线被控制在适当的程度,反倒看起来类似长袍。
他着此一身黑白长袍,步步朝奥丁走去。
昆古尼尔终于被掷出,决定命运的白色丝线锁定尼德霍格的卵。
命中注定的力量刺激卵的复苏,棺材散落黑色雾气,跟昆古尼尔的白色丝线构成另一幅黑白。
韩秋盯住那根长枪,无视所有规则,自成一种规则。
黑与白的较量似乎永远都是白色方胜利,昆古尼尔破开宛若泼墨的瀑布,直朝棺材而去。
棺材炸裂开是最后的反抗,一颗颗卵悬浮着,宣泄而出的黑色之中一只只暗金眼眸亮起。
那不是眼睛,是卵上的那处奇怪圆点,韩秋在赫特密密尔森林翻看过尼德霍格的卵。
奥丁的吃力因嘴角的血迹而显然,儒雅淡然的中年人舍弃了原本面目,逐渐龙化。
西装被寸寸隆起的肌肉撑得裂开,他无视韩秋的步步紧逼,只在意那些卵。
黑色皇帝会携带恐惧与灭亡重新笼罩整个世界,至暗的黑将压倒一切。
偏有那白一次次地倔强下去,奥丁洞悉结局,数次的结局让他知道怎样的选项会有怎样的结局。
至少此刻,代表正义的白能压制象征邪恶的黑。
“可你不代表正义。”韩秋距离奥丁只剩几米的距离,“你代表贪婪。”
“嗯。”奥丁背对着韩秋,抬手又落下。
卵的黑和昆古尼尔的白各自分化一些,似液体坠落,直朝韩秋。
“他在害怕,他活了。”奥丁舔去嘴角的血迹,昆古尼尔即将刺入一颗卵中,却突然调转方向。
诺诺,昆古尼尔的目标不是那些卵,是诺诺。
“让我们来看看桥梁的构筑。”奥丁张开双臂迎接这一刻。
伴随着昆古尼尔调转方向,白色丝线在卵和诺诺之间凝视,横跨天空的白色桥梁。
命运的丝线在很早就相连,紧紧束在诺诺的心脏。
韩秋为什么回头看路明非呢?
可是路明非再没理由站在这个红发女孩身前,去挡住这柄长枪。
恺撒的嘶吼声破开了限制,悲壮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