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林记酒坊,也是老字号了,如今做生意是越发没有诚信,居然往酒里兑水,老子喝一口,嘴里一点滋味也没有,也敢说这卖的是酒,今天要不给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
“这位爷,你是不是弄错了,你也说我们酒坊是老字号了,如何也不会卖兑了水的酒啊,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你说没卖就没卖啊,那老子这买到的是什么,难道是买的水,往里面兑了酒吗?”
“你可别空口无凭的乱说话,我们林记酒坊开了几十年,老少皆知,酿出来的酒要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如何也不可能卖兑了水的酒,你可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酒喝多了就回家歇着去。”
“我呸,你们干的黑心事儿,还不让人说了,什么空口无凭,老子手里这坛酒,就是证据。”
他提着酒坛子,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就高声喊了起来:“大家伙都来看看啊,这林记酒坊卖兑了水的酒,还不认账,你们看我这酒,才从他们铺子里买的呢,大家伙要是不信,都可以过伙尝尝,看味儿对不对!”
听他这一说,有那好酒的人,还真走过来,伸手从那酒坛子里沾了点酒放嘴里尝了尝,顿时就直皱眉。
“洒坛子里的酒,还真是兑了水的,淡得都快没味儿了。”
听到这一说,那提着酒坛子的人,顿时就得意起来:“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这林记酒坊他就是做黑心生意的,我是打发家里小子来买的酒,想是他觉得小孩子好糊弄,就干出这黑心事儿。”
“你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卖这样的酒,分明是你自个买了酒回去兑的水,这是想毁了我们林记酒坊的生意……”林掌柜满脸怒色。
看到因为争吵,铺子门前围拢来越来越多的人群,他心里都止不住阵阵发凉,天杀的,谁在背后搞他。
“就是你卖兑水的酒,现在又不认账,是觉得老子好欺负吗,今天要不给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
只见那人身板壮实,能打死一头牛的样子,声如洪钟,说出的话更是震得人眼前阵阵发晕。
林掌柜气得直抚胸口,他也想不通,安安生生做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就招惹到这样的人了,一时也有点拿人没办法。
想把人直接赶走吧,可这么多人看着,好像他仗势欺人似的,若不赶走吧,又在这里闹腾个没完,影响他的生意。
这时伙计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掌柜,要不拿些钱把人给打发了,一直这么闹腾,也不是个事儿,咱们自认倒霉,赔些钱就是了。”
林掌柜哪想赔钱,转头狠狠瞪了伙计一眼:“你倒底是哪边的?”
伙计顿时一点委屈:“掌柜,我当然跟你一边的啊,可你想想,今儿这都第几回了,早上铺子一开门,就有人跑来,说喝了我们酒坊的酒肚子疼,要让我们出钱看大夫,不然就去告衙门,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到现在都第六个了……”
就觉得吧,今儿也不知是犯了那路神仙,总之各种烦心事没完没了的,再要这么闹腾下去,铺子里的生意是要给折腾没了。
林掌柜一听,身形顿时一僵,是啊,今儿这都闹腾第几回了,先前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十分肯定,背后有人故意整他,不然哪来这么多事儿。
猛的转头看向那闹事的人,目露寒光。
但显然那也不是个怕事儿的,迎上这边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甚至脸上还带出些挑衅的笑,顿时把林掌柜气得心肝脾胃肺都生疼。
“你倒底是谁派来的?”
“掌柜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反正你今天不赔钱,我就不走了。”
可见问也问不出来,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回头再找人打听就是,至于眼前的人,当然是尽快打发了事。
几乎是立马就从怀里掏出了银子,扔给了对方。
“拿了钱赶紧走,真要在这里纠缠不清,我也不是好惹的。”
“哪里是我纠缠不清,分明是你们做生意不厚道,得了,你赔了钱,老子也不跟你计较了。”那人拿了银子,转身就走。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伙计过去赶人。
见没有热闹看了,围观的人也都各自散去,只是不时有人,对着酒坊门口指指点点的。
这落在林掌柜的眼中,又是一阵气闷不已,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绝不放过他。
拂袖转身回到铺子里,伙计就立马凑了过去。
“掌柜,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呢,这可要怎么办?”
主要是得罪了谁都不知道,想
跟人陪礼道歉,也都不知道该找谁,要这么一直闹下去,铺子里的生意可没法做。
伙计说着,露出些愁容来,铺子生意不好,这也关乎他的工钱。
“咱们这是正街,没有混混敢来这一片划地盘,倒还不如那些混混的地盘里,收了钱人家也不会有人敢生事。”
之前还幸庆来着,好歹是在衙门附近,不用给那些混混头子交孝敬,但现在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给孝敬好像也有给孝敬的好处,现在这样,就算是去衙门报官,人家估计都不会理会。
“掌柜,得想个主意啊,咱们酒坊的生意,今儿就没做成什么买卖,若解决不好,生意真没法做。”
林掌柜听得是越发心浮气躁:“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少说几句吧,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下。”
见他发火,伙计顿时不敢再说话,只默默的从门后拿了把鸡毛弹子,清扫柜台上的灰尘,只不时的抬眼,朝林掌柜那边看一眼。
倒底是谁在背后搞他,林掌柜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甚至想到了另外的酒坊,是不是想来抢生意,看他生意好,就眼红了,一时又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随即就又想到了那个杜青娘。
但觉得那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家,她又能有什么本事,但眼下这节骨眼,也就与她起了些争端,只仍不敢信,她一个女人家,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