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雨,林书婉一直窝在许公馆。
甜甜在外面淋了雨,雪白的毛发湿哒哒团在一起,没了它往日的高贵和清冷感。
它是有洁癖的,一直不悦的叫着。
林书婉抱着它在浴室洗澡,又替它擦干毛发。
“这下我们甜甜又是个高贵的小公主了。”
一人一猫齐齐的走到客厅,林书婉拿着抱枕靠在腰后惬意的坐下,甜甜则是迈着高傲的步伐,围着她打圈。
“小姐,书雯小姐差司机来报信,说想跟你聚聚,想让您现在回去。”
风芷是个急性子,一刻也等不了,所以吃过早饭后就央着林书婉准她出去转转。
林书婉知道她是想去看陈颂秋的笑话,便安排她去教会医院拿中药,想着她肯定会绕路去看看馒头店的状况。
“外面雨小了些,咱们现在要去吗?”风芷知道林书婉自幼在乎林书雯这个堂姐,所以觉得她肯定第一时间要回去。
“不去,晚些时候再说吧。”
林书婉轻抚着甜甜的毛发,原本柔和的脸上瞬间清冷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林书雯没安好心,否则完全可以上门来找她叙旧,而不是让她回去。
应该是狗急跳墙,想趁着这次跟军政府合作,先后害死她和阿爸,好光明正大的接管林氏。
“这……小姐,您最近好像跟书雯小姐生分了。”风芷觉得自家小姐有点奇怪。
“我只是看开了。”
林书婉垂眸笑了笑,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林书雯跟大伯娘的对话,她还是会跟傻子一样,面对林书雯对她指手画脚,还觉得这是姐妹情深。
“对了小姐,馒头店那边一个顾客都没有,但是一直冒着烟,应该还在加工。”
风芷一脸解气的哼了一声,陈颂秋如此狠心,害了小陶母女二人却没有丝毫愧疚,她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卖不出去的馒头,捐给城外的那些难民也算她行善积德了。”
林书婉在国外留学时选修过心理学,陈颂秋这类性格的人,是完全贴合心理学教科书而生的。
面对她这样的人,林书婉觉得甚至都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揣测什么。
这场雨一直淅淅沥沥下到傍晚才放晴。
陈颂秋满脸颓废疲惫的回了洋楼,生怕会在半路遇到前来要债的周大娘,还专门让黄包车绕了路。
而此时的洋楼张灯结彩,临时雇佣的帮佣都在忙前忙后的布置着,许家所有人都沉浸在明日的荣光中,只有陈颂秋心中有些烦躁。
她担心这该死的天气影响她赚钱,只盼着明天是个大晴天。
“嫂子,我们都在试新衣服,你也赶紧试试吧,我给你们一家三口拍个照片,加急让人做个大字报。”
许望菲一想到明天婆家上门来送彩礼,陈颂秋肯定也会当众说出为她准备的28抬嫁妆来,便越发的喜欢这个嫂嫂了。
许望钦和许子行已经换上了各自的黑色燕尾服,像个骑士一般。
原本觉得烦躁的陈颂秋,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她的身边,她的婆家人都很喜欢她。
她已经比林书婉那个女人不知道成功多少,只是一天没有营业额,她确实不应该那么烦躁。
当下就打起精神来,任由许望菲给他们拍照留念。
第二天一早,整个洋楼又开始热闹起来。
作为今天宴会的女主人,陈颂秋梳妆打扮之后就留在洋楼待客。
提前预定的烘焙师,厨师陆续到位,提前定好的食材也都送了过来。
“颂秋啊,烘焙师已经做好全部的甜点了,该给人结算了。”许母也上了妆,穿着优雅的旗袍。
毕竟今天把原来的护工请回来照顾许父,她往后都不用在给许父擦屎端尿,更不用走到哪里都推着许父的轮椅,整个人看起来潇洒极了。
“我已经让人去铺子里拿营业额了,让烘焙师再等会。”
陈颂秋看了看时间,陪着许母等人前往场地上等待宾客。
最先来的宾客是许望菲在幼稚园的同事,她们正在排练节目,打算等宾客到了之后表演给大家看。
“辛苦你们各位了,我给各位准备了伴手礼,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拿上。”
陈颂秋被这些同事围了起来,在她们一声一声的琴瑟和鸣,恩爱长久的祝福中,渐渐的享受了起来。
“奶奶,我觉得还是得去把林夫人请过来,要不然宾客见不到她,只觉得我们小气。”
陈颂秋红唇皓齿,身穿着得体高贵的礼服,是最光彩夺目的主角。
而临时派人去请林书婉,她肯定来不及化妆换衣服。
陈颂秋觉得林书婉越是蓬头垢面,越是能映衬自己的夺目。
“奶奶,我觉得颂秋说得对。”许望钦这两天也冷静了不少,觉得不管林书婉是因为嫉妒还是吃醋才做出那些不理智的妒妇行为。
无非都是因为太过在乎他……
想必这两天的冷落,也给了林书婉一个教训,她以后肯定会谨言慎行的。
刚好趁着这次机会缓和跟林书婉的关系。
许老太不情愿,现在心里还记恨着林书婉。她这两天找了别的中医调理身体,连着吃了两天药,今天才有精气神站在这里。
“望钦,去吧。”陈颂秋催着许望钦离开,“不过不能耽误太久,宾客马上就到了。”
说完,她上前宽慰了许老太几声,“奶奶,今天我给您出出气。”
“不能叫那个贱人好过。”许老太傲娇的哼了一声:“颂秋,奶奶心中就只认你这个孙媳妇。”
祖孙两人相识一笑,随后两人乐呵呵的前去迎客。
许家的自家人陆陆续续都来了,也都各自给许子行准备了红包。
“看这样子,其他宾客只怕也会带着礼品和红包过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安排个记账的。”
陈颂秋攥着一沓红包,急忙安排着。
之后便是盛城各个高官的女眷们,她们进了洋楼的院子,看到摆着桌子和记账先生,瞬间都黑了脸色。
“怎么回事?不是说樱桃宴吗?怎么还有记账的?”
“就是啊,往年来参加樱桃宴也不这样啊。”
各位太太和小姐不解的看着对方,随后眼尖的人看到了远处悬挂着的海报。
“这算什么?说是樱桃宴,实则是纳妾的局?
许家这事办的不光彩,早说是这回事,先不说我们来不来,就算是来,谁又能空着手来?搞的我们跟出不起份子钱一样。”
开口说话的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身上穿着是洋服洋靴,言语之中尽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