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林书婉的声音清冷而又疏离。
这句话说完后,她的视线便落在了一旁,看样子是不打算再与许望钦交流。
许望钦又何尝不明白林书婉的意思?
他跟林书婉之间,自此之后就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甚至连关心林书婉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起身告别,风芷迫不及待的送他出门。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许望钦转身看了看那道门。
今日一别,他日若再相见,他连一句问好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无声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活该
走出林家大门,一抬头。便看到傅时安正站在门前,眼中全是不悦。
许望钦昂头看向傅时安,“督军,上门来是打算提亲的吗?”
许望钦低声一笑,声音里透着一股轻松和愉悦:“毕竟你和书婉的事情,全国百姓皆知。
如果你们两个人不能结婚,那么你可想象过书婉要经历多少指责和非议?”
许望钦这是在逼婚,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给林书婉幸福。
傅时安能做到。
他如今已经成为了北方的一方霸主,若是他想要护着谁,岂有护不住的道理?
傅时安嗤笑了声,眼神中透着轻狂,不动声色的和面前的男人较量了起来:“你跟林书婉早已经离婚,她的婚嫁也与你无关。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本督军讲话的?”
“我是没有资格,更没有脸面来过问林书婉的婚事。”许望钦自嘲的笑了笑:“上次你问过我,林书婉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为什么嫁给我,又甘愿被我作贱呢?
其实她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胳膊上的这道疤。”
许望钦知道傅时安一直对他心有芥蒂,他是林书婉的前夫,再大度的男人也肯定会介意的。
之前他不清楚傅时安和林书婉之间的关系。
可如今知道傅时安为了林书婉不惜设计南方政府和老帅,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傅时安知道,林书婉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什么疤痕?”傅时安心中莫名一顿。
“书婉只是误以为我当初救了她留下的这道疤,所以她嫁给我完全是出自报恩。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我今日来找书婉,是觉得这些年我欠她的太多。
今日我跟督军说这些话,是不想让你误会书婉。
还望督军能够对她珍惜之重之,别辜负了她的一番深情。”
“她为什么会误以为是你救了她?可是在南二城的火车站?”傅时安心中颤了又颤。
看上去淡定从容,可他眸子中的慌乱,却又暴露了他此时的期待。
“你知道?”许望钦满脸诧异的问道。
傅时安眼神瞬间亮了亮,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快,而后便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袖口露出的那道疤。
“所以当年督军也在南二城的火车站?”许望钦片刻沉默,然后便彻底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他当年带着伤口出现在林书婉的面前,林书婉便不会误认为他就是当年之人。
或许林书婉和傅时安早就相认了……
他不单单是耽误了林书婉的大好年华,更是耽误了林书婉跟傅时安之间的感情。
许望钦没有听到傅时安的回答,因为当他提到南二城火车站时,傅时安早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林家。
许望钦释然的笑了笑,他总算是做了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好事了。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风芷还以为是许望钦又折返回来了,满是烦躁的开了门。
“许望钦,你还有完没完!”风芷嘟嘟囔囔的开了门。
见到来人是傅时安后,便讪讪地笑了笑:“督军!”
傅时安点点头快步的往里走去,风芷很有眼力劲儿的关上房门,自己躲了出去。
林书婉也以为来人是许望钦,她依旧是斜靠在沙发上,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猛然坐起身,确定来人的身份后,小跑着走向那道身影。
男人亦是如此,他大跨步往前走,却又小心翼
翼的将她抱在怀中。
这个拥抱无比的漫长坚定,深入骨髓。
“瘦了。”
“瘦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书婉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凝视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似乎是瘦了很多,原本凌厉深邃的眼窝,此时更加的立体。
傅时安自顾的将袖口掀开,将那道伤疤高举到林书婉的眼前:“婉婉,你早知道当年在南二城的那人是我。”
“嗯。”林书婉应声,眼中光华流转。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掺杂了其他。”林书婉薄唇轻启,给了傅时安一个足够令他欣喜雀跃的回答。
“在没有看到那道疤之前,我便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道疤。”
“婉婉,我爱你,亦不是因为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傅时安心底忍不住变得有些雀跃,嘴角的笑意肆意的蔓延开来。
“我知道的。”林书婉嘴角轻扬,媚长的眼弯成了半玄月,盈盈的笑着。
傅时安眼神灼热地望着她,大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从她唇边划过,视若珍宝的吻了上去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这个缱倦而又绵长的吻……
林书婉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傅时月满脸担忧站在门外,见她开门,便展开双臂,想要给林书婉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书婉这才想起老帅的葬礼,傅时月肯定要从南方政府赶回来的。
“三小姐…”
“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叫我三小姐?以后就该我喊你一声嫂子了。”
傅时月原本以为只有林书婉在,正说着瞧见傅时安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林书婉身后,原本忧心的面容,也变成了打趣。
“大哥,你倒是积极,前脚刚处理完那些老司令,我以为你还在会议室呢。”
傅时月本想着来宽慰宽慰林书婉,可现在看情况,已经有人安抚好了林书婉。
既然林书婉已经从伤痛之中走出来,她又何必再提起那些伤心事,给彼此增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