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流水 作品

第二百七十八章 动机

金屋不藏娇第二百七十八章 动机

慧妃不发一言,凌姑娘便试图自己推论并还原当年的真相:

“慧妃娘娘,当年你想必是犯了大事,陛下下密诏杀你,却被你提前探知到了风声。”

“我父亲与你应是有些故交,你向他求助,他不忍心你死于密诏,便设法解救了你。”

“后来你逐渐得势后,便趁天子病中,构陷我父于不忠不义,伪造圣令将其诛杀。如此你还是不放心,在他死后,你不避嫌出面为其收尸,为的便是要用泰山石镇压他死后的亡魂,令被你忘恩负义屈杀的人,永世不能翻身,如此你便能高枕无忧了。”

“娘娘,我说得对吗?”

凌姑娘一双明眸善睐,仿佛能窥见人心最阴暗的地方,令人无路可退。

慧妃沈晚棠虽极力狡辩着:

“胡说八道。”

但众目睽睽下,她惊恐失措的眼神,无疑说明了一点,那便是凌姑娘还原的真相,句句戳中了她心上为数不多的柔软处。

让其退无可退,防不胜防,后脑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如此一撞,人也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仰天几声猖狂大笑,提醒着在场之众,谁才是祸乱朝纲的妖妃之首:

“本宫手上,人命何止一条。若是本宫杀个人,都要从泰山搬块石头来压着,想必这会泰山已经被本宫移为平地了。”

“凌姑娘,仅凭一块石头便推论凌捭阖之死是因为本宫,你未免太小看本宫,高看罪臣凌捭阖了吧。”

慧妃身后阮嬷嬷闭了闭眼,凌照水是不是胡说八道有待考证,但慧妃娘娘这会被凌姑娘逼问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慧妃手上人命何止一条,虽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拿到堂上说,却未免嚣张了些。

果然,慧妃此言出口,朝中的老臣们纷纷皱了眉头。

不得不说,不论晋王图谋为何,清君侧的旗号切中了无数老臣的心声。也正是因为如此,上次晋王才能打着这个旗号,在朝野上下掀起巨大的浪潮。

这些年来,慧妃权势滔天,但也树敌良多。

若任由慧妃这般胡言乱语说下去,牵连出来的便不只是是区区凌捭阖一案了,被清理的便不只是慧妃沈晚棠一人。

前大理寺卿屈正趁机现身说法,将凌捭阖一案是非曲直引回正道上来:

“本官敢拍着胸脯说,罪臣凌捭阖贪赃枉法一案,证据确凿,无从翻案。而且凌捭阖自己对此供认不悔,多次提堂过审,对贪污事实都无异议。此案所有的文书笔录,也都经由他亲自画押认罪。”

“凌姑娘,你若说此事是慧妃娘娘属意构陷凌捭阖,便是与我大雍的律法公正为敌,本官不服。”

屈正话虽然是对着凌照水说的,眼神却不住地扫向一旁的凌洒金,见他不为所动,索性直白指出:

“大理寺少卿凌大人,可为本官之言佐证。”

众人的视线全都对准了凌照水身后的凌洒金。

对于凌捭阖旧案,大理寺少卿凌洒金是最有发言权的。

多年失意不得志,回京后的凌洒金勤勉堪为朝野表率。大理寺陈年厚积的案卷被凌寺丞翻了个遍,上官如今要查询个什么案件,不需要翻阅卷宗,只需要把凌洒金唤来便是。

在这些案卷中,凌洒金每日无事都要翻上一遍的,便是凌捭阖旧案。

那些被他有意回避的往事便铺呈于案卷的字里行间,凌洒金心存侥幸地想从中窥探,内务府总管贪赃一案的可能内幕。

没有。

案件脉络清晰,文案规整,证据链完备,一应流程从卷面上看都合乎规制,毫无漏洞。

前大理寺卿屈正的政治野心或许为人诟病,但其在此案的处置和判断上合乎一个邢狱官的正常处事逻辑和能力,让后继的大理寺少卿凌洒金亦挑不出什么刺来。

众目睽睽下,大理寺少卿凌洒金说:

“凌捭阖贪赃枉法一案,证据确凿,并无疑点。”

大理寺少卿的定论,深入人心。不仅在于他是大雍刑狱官,更在于他是凌照水的哥哥,凌捭阖的儿子。

亲儿子都说证据确凿了,凌照水还要如何圆说,给父亲翻案呢?

屈正听到凌洒金的回答,神色松解,几乎将得意写到了脑门上,然而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他便听身后大理寺少卿,又说:

“本官研读案卷数百回,凌捭阖贪赃一案,虽无疑点,但也毫无亮点。”

“尤其是本案的动机,陈词浅陋,就好像是照搬了,谁人的案卷。”

金屋不藏娇第二百七十八章 动机

凌洒金此言一出,前大理寺卿屈正的脸上的笑意,立时便僵住了。

屈正以寻常刑狱官的标准去衡量凌洒金,自信满满,以为他断不能从工整的文案中看出疏漏来,却终究是低估了年轻人的能力,框架与条陈束缚不了凌少卿想为父亲洗冤、想为妹妹助力的心。

屈正回过味来,不屑道:

“贪赃枉法,还要什么动机?谁不喜欢银子!你父亲纵使出身世家,亦不能免俗。”

凌照水当即驳斥:

“屈正,休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屈正理直气壮道:

“君子?贪赃枉法之徒,算什么君子。”

凌捭阖贪赃枉法一案,若说又有什么不完备之处,大约便是内务府总管凌捭阖贪赃枉法的动机了。

为此,大理寺少卿凌洒金几经考证,最终得出了结论:

“照搬卷宗之人,不配为大雍邢狱官。”

屈正原本对准凌照水的矛头,瞬时逆转,对着凌洒金道:

“大理寺少卿,休要倚仗权势,血口喷人。”

大理寺少卿陈词自然有佐证,两份随行文书被呈送到屈正口中他所倚仗的权势肃王武瑛玖面前。

一份是七年前凌捭阖贪赃旧案。

而另一份,则发生得更早一些,是新乡前前前前任县官的贪赃案。

肃王翻阅案卷,这两份案卷,所涉金额,差之千里。

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动机,便是贪赃。

那名县官贪的是朝廷拨的赈灾款,供词上清楚明白地写着他的动机:

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