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 作品

第479章 你未免太过高估了自己

    空气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或许没有人想到江稚月还记得这件事,秦肆侧躺在床上,野性的肩颈肌肉微微紧绷,这张好像不会有其他表情,眼皮都懒得掀一下的俊脸,眉宇的神色也不禁绷了起来。

    “是。”

    他没有否认。

    秦肆是一个性子高傲冷漠而恶劣的人,只是这恶劣被伪装起来,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的孤高。

    江稚月简直不想再搭理这个人,这事她记了很久,事后,根据Lins上大家上传的当晚照片,她锁定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如果不是秦肆主动提起来,差点被糊弄过去了。

    男人垂着眼睛,两片薄薄的眼皮下掠过一丝沉色,“我看到了你。”

    尽管事情过去了许久,秦肆依然渴望告诉江稚月,那天晚上,身旁坐着盛装出席的未婚妻,像是家族为他精心设定的匹配模板。

    但是他却掠过了这个设定,第一眼瞧见了那个撑着雨伞,伫立在路边的她。

    穿得规矩的学院制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眉眼柔静,像是盛夏夜里的徐徐晚风。

    清凉、且极为刺眼。

    每当见到他们犹如洪水猛兽,下那么大的暴雨却和其他人在雨中谈笑风生。

    秦肆就想破坏她的笑容。

    江稚月用力地推开他,想要他离开,男人身板结实得如同一堵墙,纹丝不动,反而又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胸口。

    “你把我关机了,那这里又是什么?”

    难以想象,杀人不眨眼的秦肆竟然会玩起孩童的把戏,女孩子曲线曼妙,愈是推开他,愈是贴得更近。

    那双眼漆黑深邃,平日里冰封如刀,此刻却也能化成一丝柔意。

    江稚月只恼他恶劣的性子捉弄自己,于是故意道:“是消除键,把你抹杀了。”

    这句话在秦肆听来,无异于被判出局,他没有哄过女孩子,却觉得她生气的模样也甚是可爱。

    “是我的错。”

    秦肆性格一贯如此,从不辩解也不否认。

    面对江稚月,他并不打算继续追问答案,依她现在的心情恐怕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

    男人大掌抚过她肩头,就势搂住她跨在自己腰身,“稚月.....”

    他又深喘了口气。

    .....

    同一时刻,楚家的私人暗堂。

    高耸的灰墙环绕,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幽暗潮湿的环境,隐约可见各种狰狞的刑具。

    昏暗的灯光下,地面上血迹斑斑,沉重的铁链横亘其间,唯有一扇小小的铁窗透露出些许外界的气息。

    没有自由的呼吸和光的照耀,唯一能够打破这沉寂的,就是铁链甩动在墙面上发出的金属声响。

    楚啸被几个人压着跪在地上,他猩红着眼,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仇恨的目光仿佛要盯穿对面那张英俊面孔。

    烟雾缭绕,楚君越轻狭起眸子向他吐出烟圈,“打算招了?”

    楚啸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扯起讥诮的笑,“你还真是滥用私刑上瘾了,爷爷把三大州交给你,你就是以这种手段延续他的荣耀?”

    相较铁链的粗暴抽打,暗堂的刑具种类繁多,手段更为残酷,执刑者把铁链用烈火烧得通红,重重甩上一鞭,受刑者的皮肉瞬间被剥离,连续数鞭抽打,这非人的折磨甚至能击碎骨头。

    刑台的两侧,两名执刑者手持沸腾的铁链,准备继续施加酷刑。

    “滋——滋——”

    似乎能听到火星烧灼皮肉的焦臭味。

    “啊——!!!”

    一鞭下去,楚啸痛不欲生,只是仍死死地盯着楚君越,像是恨不得能把他拆吃入腹。

    “我要见爷爷!楚君越,我要见爷爷!你对我滥用私刑!你要杀人灭口!”

    他不服!根本不服!

    楚君越眉眼往下压,这气质自然和贵公子沾不上关系,更像是一个冷酷残忍的执法者。

    他微微弯下腰,皮鞋踩在血地里,冷冷道:“你擅自窃取爷爷的军令码,转交给林骏,轻则背叛楚家,重则叛国,若你真心想要继承爷爷的荣耀,又怎么会将新马兰州的军防部署拱手让人?”

    “我知道你心里始终不服,这三大州的管理权没有落到你们二房,所以你在三大州乔装成暴徒,四处破坏捣乱,致使当地经济直接损失高达千万亿,而你们二房的个人账户却因此增长了二十倍。”

    “爷爷不同你计较,鞭笞一顿便放过你,你是如何在爷爷面前立下誓言的?又是如何恳求爷爷原谅你的?让爷爷饶你此次,承诺改过自新,并愿意出国,以求平安。”

    “爷爷答应了,结果呢?”

    楚啸临走之前,窃取了军防部署的调动密码,这机密要是泄露在外敌手上,可想后果......

    “真是悲哀啊。”

    楚君越难得有些感慨,不禁嘲弄道:“你未免太过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爷爷,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家族的孙子,他怎能轻易地放下戒心,再次给予信任?”

    “你偷到的,不过是一个赝品。”

    楚啸双手都被限制,剧痛如烈焰吞噬着皮肉,他双膝跪地,整张脸却要埋在地里。

    突然,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啊哈哈哈,果然如此!我早该明白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来没有改变!无论我如何努力,付出多少心血,那些我渴望得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你不愿意继承楚家,爷爷转而培养我,交给我三大州的事务,可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编排的戏码,为你做铺垫而已!我就是你的垫脚石!给了我希望,又要把这一切无情的抹去!”

    “直到最后爷爷也在防着我,从来没有相信我,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比不过你!只因你是大房的儿子,大伯是爷爷偏爱的儿子,所以我和父亲一样,永远得不到爷爷的看重!”

    “凭什么?大伯和父亲是同出一母,为何我们二房总要低你们一等?同样是爷爷的后代,到底为什么要有区别!”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