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千古难题！
是啊，神明尚且不可以无所不能，更何况人呢？
可，纵使清楚这一点，又能如何呢？
见裴煜不说话，云芷又啜了几口茶水，这才道：“当初，瘟疫那件事，我就该清楚的，衷心如乘风，也没想过要害咱们，可……到底还是被人算计，将瘟疫带了进来。”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沉闷的寂静中。
裴煜低垂着眉眼，抿唇不语。
云芷亦是低垂着眼帘，不发一词。
半晌，沉默许久的裴煜，终是开口。
“阿芷，世间万事，难能如愿，此事，我想不到法子，想来，你亦如是。可阿芷，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他说着，伸手握住云芷的手。
云芷则是抬起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云芷看着那双严肃又深远的眼眸，心下，莫名平静。
“这是无解的题，至少，现在是。”
“毕竟，若真的好解决，那么，数万年来，在天宇大陆这片土地上，理应会留下办法。”
“但，此事，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饶是，不少帝王为此做出努力，但，仍旧收效甚微。”
“甚至，还会引发更多问题。”
“阿芷，这是一个千古难题。”
“你——可以尝试解决，但，莫要为难自己。”
“毕竟，我们只是这片大陆，又或者这历史长河中，转瞬即逝、又微不足道的尘埃。”
“大概，是我太执着了。”
云芷低头，将剩下的几口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便将茶盏递还给了裴煜，冲他扬唇一笑道：“劳烦夫君，再来一杯。”
“乐意效劳！”
裴煜也弯了眉眼。而后，便起身去斟茶。
那之后，两人再没说起这个话题。
在新年不断响起的炮竹声中，这个话题，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微不足道、又转瞬即逝。
渺小的，就好像不曾有过一般。
但，云芷知道，它曾有过，也曾牢牢在她脑海里刻画过。
所以，她亦牢牢记得。
永不遗忘，且，绝不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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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在云芷去街上逛了两圈，吃了六回油酥烧饼、应付完无数前来同她恭贺新年的平城百姓后，总算是得了些空闲。
这一日，云芷打着哈欠穿过园子，想着去看看桑疆时，一眼便瞧见站在回廊上同人说话的听雨。
她愣怔了下，想起除夕夜的事情，略犹豫后，停在了原地。
听雨敏锐，很快便察觉到云芷的视线，又同小厮交代了几句后，便将人打发走，快步朝云芷奔了过来。
“小姐可是寻我？”
“嗯。”
云芷点了点头，但见听雨笑得开心，心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
如今这大过年的，若就这么同听雨说了，岂不是害人伤心？
“小姐？小姐？”
接连被人唤了两声后，云芷总算回过神来，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若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我不忙啊！”
许是在平城待了五六年，又同众将士和百姓打了太多交道的缘故，如今的听雨，比从前待在京都时，要活泼的多，话也多的多。
云芷见她笑得明媚又肆意，略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不说为好。
毕竟，这大过年的，没必要叫人伤心。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见云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听雨忍不住出声询问，见云芷略蹙眉头，又道：“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啊，难道，您还不信我么？”
见她急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云芷轻轻摇头，“不是不信你，就是……”
“那是为什么？”
见听雨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模样，云芷再度犹豫，但很快，她便转变了思维，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老是托着，更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么想着，云芷四下看了一眼，拉着听雨开始往没人的地方走。
因着新年伊始，寒冬的冷冽尚且消散，是以，将军府内外，都还冷的很。
云芷走了不一会儿，瞧见空荡荡地凉亭，略犹豫一瞬后，便拉着听雨走了过去。
“坐。”
行至凉亭下，云芷拿石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凳子，转头如是招呼听雨。
听雨被她异常的行为举止吓了一跳，但还是乖巧又忐忑的坐了。
“小姐，你……你到底怎么了啊？”
见云芷神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听雨小声问道。
“听雨，我没如何，我只是……”
话到嘴边，云芷觉得有些太过直白，犹豫一瞬后，换了个问法。
“听雨，你觉得芮风为人如何？”
“挺好的啊。”
“好？”
“嗯。”
“怎么好？”
见云芷这般问，听雨想了想，道：“虽然说话难听，有时候看着也很冷血，但，其实外冷内热，很有人情味儿。”
“嗯……”云芷认同的点头，心说：你看人还挺准的。
只是可惜，芮风已经名草有主了。
“不过小姐，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见听雨狐疑地看着自己，云芷笑了笑，道：“不干什么，就是想起来，世子说，芮风有个心心念念的未婚妻，还说他很喜欢那姑娘，不知道，你在平城这么多年，可曾听他说起过。”
“你说这个啊！”
听雨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不甚在意道：“许是小姐你这几年都待在泉州的缘故，此事，我们大家早就知晓，就你消息闭塞不知道。”
“啊？”
“不是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你刚好不在。”见云芷拧了眉头，听雨连忙往回找补。
云芷干笑两声，决定暂且不计较此事，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而且，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
“对啊！”
听雨点头，理所当然道：“小姐，那就是过去几年不在平城，没瞧见那年芮风天天将一个绣工一塌糊涂的荷包带在身上的模样，反正，谢将军和世子他们全都见过。”
“你也见过？”
“对啊！”
“那……你见过他未婚妻？”
“那倒没有。”
见听雨一言一行，全然不像是喜欢芮风的模样，云芷稍稍松了口气，“我记得，你说过，芮风救过你的事情。”
“嗯，确有此事。”听雨点头作答，话落又想不通云芷好端端地为何问了此事，便问道：“难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这倒不是。”
云芷轻轻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凑近听雨问：“我就是想问问你，芮风既救了你，你对他……“
“怎样？”
见听雨一脸不懂的模样，云芷缓缓吸了口气，终是一鼓作气道：“我的意思是……”
“嗯？”听雨好奇的睁大眼睛。
“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