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还没走远，田家两姐妹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麦救济见了，赶快一闪，就到一边去了。
孙立新看着她们手上，拿起的是报纸包着，四四方方的东西。眼睛也没看她们两个，人就先开了口：
“不用了，感谢了。你们快回去吧。”
孙大海做生意，在外亏了血本，人家逼债上了门的传说。一时在东莞城，如是乌云翻滚扑腾，哪一个大小旮旯，也都传了过去。
田小洁是老师，嘴巴要爽快一些：
“孙大海碰这么大的困难。我们东莞城人，觉得应该也有点责任。这是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就一起凑了拢来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着，就举着报纸包起来的那包钱。双手递了过来。再不说话。孙立新犹豫着，没有伸手去接。想了一下：
“学校这边，麻烦你转告各位老师，大家也是刚从外地来的。晓得老师们的事业和家庭生活，都才开始起步。至于那些同学们，都还在用家里的钱，他们的深情厚意，我们也都一起领了。”
“只是师生的一点心意。”
“我看这些钱，暂时就先在学校放着，等到下个学期开学时，要是看到哪个孩子，家里困难点的，一时少了学费，或者书本费的，就用这些钱，帮他们填上去吧。”
“这些问题学校目前都解决了。”
“那元旦节，你们不是要去湘西凤凰城，帮扶贫困学生吗？”
“别说助学那边了，那个王老师，最近给我们提了个意见。”
“有意见？说什么了。”
“我们元旦去，五一去，六一去，国庆也去。非常感谢，我们帮扶发他们几千个贫困学生。可是她们自己，却一年到头，没有得到休息时间。不过还是说，很感谢我们，”
“意见提得对，继续帮，一定要改变方式方法了。”
“助学对我们自己的学生，潜移默化的效果也很不错。尤其是一对一的方法，是相当有效果的”
“这个方法，对我们自己的子弟，也好吗？”
“就看冷桂枝带着孩子去的那次。有个小朋友，一揭开了人家的锅盖，看到爷孙两个，要吃一天的玉米糊糊，当场就落了泪水。回头就跟她妈妈说:
“‘那个爷爷和哥哥，一天吃的是什么。我每天吃那么白的大米饭，天天都剩在碗里，以后我保证再，也不剩饭了。’
“确实好。”
“就从那回起，学校食堂的剩饭剩菜，都少了很多。”
“每一次去，对方都要抽工作人员，陪我们一起下乡，人家哪里还有时间休假？以后我们改成这样，先从一帮一的学生名单里，找到贫困生的地址，直接与他们对接。反正我们去，也是自己吃饭，租车，住旅馆。他们不陪，也是没有关系。”
“还有个意见。”
“什么？”
“就是你去，麦总去，人家的意见特别大。”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只要一去，就大请高中的同学们吃饭。”
“请吃一餐饭，也不对了吗？”
“说你们请一次同学呢，同学们在前一天晚上，人高兴的就睡不着。第二天上课，人也不安神。晚餐后，你们又让他们又打包回来，高兴的一晚上，又睡不着。”
“这样子吗？”
“还有，在一个宿舍，一个班里，你们只请了那几个受助的学生，其它那些一个星期，只吃得到一罐头瓶酸菜的同学，心里就会不平衡，在他们之间，又产生了情绪。”
“这个意见很好，也是我们考虑不周的地方。我呢，主要是到了他们寑室，看到他们的生活，一个星期，就是那么一瓶子酸菜，要吃五天。营养不是太差了。又是高三了，毕业班了，课程多，人辛苦，就想帮他们补充点营养，才请他们的。一回回，故意一桌子人，偏偏点了两桌子菜。就是想让他们打包，回到宿舍，可以多吃几餐。”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们次次那么浪费。”
“这样子，你们摸一个底，再造一个计划，弄一笔资金，和学校取得联系，争取以后，把这些钱，不声不响，直接打到他们餐卡里去。”
田小青手上也捧着的钱，看着孙立新。听到这里她晓得，自己什么话，也不用多说了。
“这些钱，是你们大风公司，工人们凑拢来的？”
“工友们一知道这个事，大家还在车间里，就开始组织起来了。直到把钱清理好，送到办公室，我才晓得的。”
“还是工人朋友们，好讲义气啊。”
“主要是北方来的那些朋友。真的才是叫做工人阶级呢。这也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们这边的情况，的确是需要钱。可公司里这么多工作人员，多半是才来东莞城工作的。家里也才安置下来。搬家十年穷。家家户户，都正是急着需要钱用的。”
“这事情就不用客气了吧。”
“还是先把这些钱，带起回去了吧。员工们的心意，我就代替孙家人，领了你们的情意了。”
“这可是大家拿出来了的。”
“回去要告诉大家，这个教训对于哪个人，哪个家庭来说，都是极为沉痛的。以后啊，我们各自要管好自己的亲人。千万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这教训，是有点太重了。”
“这些钱，暂时先放在你们那里。等以后业务上去了，弄点什么野营野炊。或是给工人们一起庆生，再慢慢用掉它吧。”
“只有这样子了。”
“听说你们要搞个会议？”
“是庆祝大会呢。”
“有好事了。”
“不是一般的好。”
“说来听听。”
“大风在湖南的一个草原上，飞起来了。”
“草原上？湖南的？”
“帮他们杀虫呢。在广西的梯田，则是施肥。江西的山林搜救。反映效果都很不错。订货会啊，那是太热闹了。”
“那是得祝贺。”
“目前东莞城一时几件事情烦心，决定暂时不搞了。”
“做得好，两件事情出来，正在伤心时，这是对的。奖励怎么办。”
“先对重点贡献人员。比如说蒋工程师。麦地。”
“麦地回来了吗？这小子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