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进去。”萧轲珏朝白沄沄伸出手。
白沄沄迟疑了一下才把纤纤玉手递给他,任由他拉着自己跨进了大门。
她心想,这个萧柯果真如传言中那么嚣张跋扈,居然敢直闯丞相府。
进了厅堂,仆人奉茶之后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萧柯斜靠在红木圈椅上,端起桌案上的香茗喝了口,目光落在白沄沄身上:“白三小姐?”
白沄沄站在他面前福了福身子:“萧公子。”
她身穿湖绿绣花罗裙,梳着双环髻,鬓旁别着一支镂空镶嵌碧玺石的金步摇,肌肤莹白如玉,五官秀气,眉宇间隐约透出股傲气,却掩饰不掉眼中的惊慌失措。
“你刚才为什么要逃跑?我不过是问问你罢了。”萧轲珏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平静。
白沄沄咬唇:“萧公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她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之态,她的确很美。
可惜,萧轲珏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既然你承认了,就不必装疯卖傻了。”
白沄沄愣怔的望着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萧公子不相信我?”
萧轲珏沉默了。
白沄沄咬牙道:“你可能还记得当初我们初遇时的场景,那时候我病重奄奄一息,萧公子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我的确欠你的命,不过我并不恨你。”
萧轲珏淡漠的目光扫向她:“所以呢?你想怎样?”
萧轲珏不禁皱眉。
这时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少爷、小姐,不好了,夫人突然晕倒了!”
白沄沄脸色一变,急切道:“快带路!”她跟着仆人匆匆往外走。
萧轲珏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去了白夫人的卧房。
白沄沄推开门,只见母亲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着,嘴唇发紫,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
白沄沄连忙冲到床前喊道:“娘!娘,您醒醒!”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可白夫人始终紧闭着双眸昏睡不醒。
“你别吵,你娘这是病了,我这里有药!”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白沄沄抓着她的胳膊问:“我娘这是怎么了?她是否中风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叫大夫?”她的语调拔高了许多,满是怒气。
丫鬟吓坏了:“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段时间老爷和夫人的关系僵硬,老爷不肯来看夫人,所以府里没有大夫,我们也是刚刚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大夫的。”
白沄沄的怒气瞬间熄灭了,她看着父母紧绷的面容,轻叹了口气,坐在榻前握住他们的手,低声啜泣着:“爹、娘,对不起,女儿给你们丢脸了。”
“唉,沄沄,你先别哭,这件事情不怪你,是你爹糊涂犯浑才做出那种糊涂事。”白夫人的声音虚弱无力,但依旧坚强的说。
“你娘的病需要及时用药,你赶紧拿银钱去买药啊!”白义宏焦躁的吼。
白沄沄抽噎着说:“爹,你不是已经把我的嫁妆全部拿走了吗?哪里还有钱啊?”
“什么?你说什么?”白义宏一愣。
白沄沄指着一旁站着的仆人说:“他们说你把我的嫁妆全部搬空了。”
白义宏看向那四个仆人,厉声质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几位仆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一个颤颤巍巍地说:“大人饶命啊!是二夫人吩咐的,她说只要我们按照她说的去做,等大人你回京时就封我们为管事……”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们休想诬赖我!”一名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刘氏。
白沄沄见到是她,愤怒的瞪着她,骂道:“是你派人打伤我娘的,对不对?”
刘氏嗤笑道:“白沄沄,我劝你说话注意些,你娘根本没生病,是她自己装病骗我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她一把罢了。”
白沄沄气愤地扑向刘氏,扬起巴掌要甩她耳刮子,可还没触碰到刘氏的脸庞,手腕就被刘氏狠狠攥住了。
“白沄沄,别以为我怕你!我不过是念着咱们是姐妹,不忍心跟你撕破脸罢了。”刘氏阴险地说。
白沄沄咬牙道:“你别太过分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义宏怒极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相爷!”白夫人惊呼一声。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手扶额,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娘。”白沄沄担忧的望着母亲。
白义宏缓慢抬手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沄沄,你娘她……”
白沄沄心疼的搂着母亲说:“娘,你怎么样?”她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娘没事,”白夫人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你快去请大夫吧!”
“不行,我不能走,”白沄沄摇头拒绝,“我一定要为娘报仇。”
白夫人听完这话,又急剧咳嗽起来:“咳咳咳……”她咳得脸色铁青,神智恍惚。
“娘,您不要激动啊!您冷静点,孩儿这就去请大夫,你一定要撑住啊!”白沄沄说完便转身奔出屋内。
白义宏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喃喃说:“都怪我,是我的错……”
此刻,萧轲珏走到了白沄沄的床边,他弯腰摸了摸白夫人的额头,眉毛紧紧蹙起来。白夫人脸色青紫,显然是痰迷心窍导致的,她的脑袋肿成了猪头。
白沄沄见状,慌张失措的抓住他的袖子问道:“怎么样了?”
萧轲珏摇了摇头:“你娘这是中风,而且病入膏肓。”
白沄沄的眼泪簌簌滚落:“娘!”
萧轲珏看到她哭得凄惨,心下恻隐,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治好她。”
“谢谢你。”
这时丫鬟拿了一包药回来,“大少奶奶,你让我去药铺买的药。”
白沄沄接过,将药递给了萧轲珏,她红肿着双眼看着母亲说:“娘,您再忍耐些日子,我们会把你接回白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