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尖，叶柳的确很漂亮，但是比叶柳差了一截。
“听说柳妹妹晕倒了，柳儿担心得厉害，便央我过来看看，她从小就喜欢黏糊柳妹妹。”
叶夫人温柔一笑，轻轻拽扯了几下袖口，“柳妹妹身体素来孱弱，这不一听见柳妹妹有危险，就嚷嚷着要来看柳妹妹。”
“我不放心柳姨娘，特意过来瞧瞧。”叶柳挽住叶夫人胳膊，“母亲陪着我一起进去吧。”
叶柳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色，眼底闪烁着一抹幽深的嫉恨之色。
“你这孩子，别乱说。”
叶夫人瞪了叶柳一眼，嗔怪说道：“我虽疼爱你，你却不许在外胡言乱语，败坏了你祖母和父亲的名声。”
叶柳乖巧应下来，“我明白，我只会关心柳姨娘，毕竟柳姨娘肚腹里的宝贝可是咱们侯府的子嗣。”
叶柳提及子嗣两字时，眼角流露出一抹羡慕，她不曾怀孕过，无法为镇远侯传宗接代，不知道她和赵珏有无希望。
“爹。”
叶柳轻轻推开门扉，迈步踏入柳嫣然居所，屋里熏香袅袅，四周挂满了各式的珠宝玉器，奢侈品堆积如山，墙壁上画卷栩栩如生。
她眼睑微敛，遮住眸子内划过的失望，果然是柳嫣然的私藏。
柳嫣然一直认为自己才情绝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写过不少关于诗词歌赋的帖子，其中不乏名句佳句。
“爹，您怎么不说话？”叶柳疑惑询问，转眸看向柳嫣然，“柳姨娘病重，您不该赶紧把她扶起来吗？我听闻柳姨娘最近睡眠不好呢。”
“你懂医术？”镇远侯挑了挑眉梢，眼里多了一分的赞赏。
当初柳嫣然病重，太医束手无策，他找来京兆尹帮忙。
结果京兆尹说柳嫣然不是病症造成的，而是因为柳嫣然的病情太严重，导致身体衰竭，太医院治愈的方子没有效果，且不能强行施针。
否则容易适得其反，柳嫣然很难熬过这个坎儿。
“略懂一点，爹不相信？”
叶柳眨巴漆黑如墨的杏仁眼，“若不是爹您找我，我哪知晓柳姨娘是身子骨虚弱。”
“……老爷子。”
柳嫣然嗓音沙哑，勉强撑着床榻爬起来，身旁的婢女慌忙搀扶，“柳姨娘身上有伤，您慢些。”
“老爷子请放心，我会尽力保证柳妹妹的安全，不过……”叶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甲，似在犹豫是否把鞋袜脱掉。
镇远侯皱了皱眉，柳嫣然拉扯镇远侯衣袖，“您快劝劝柳儿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我给柳妹妹诊脉。”
叶柳抬头，眼睛晶莹纯澈，一派单纯懵懂，“柳姨娘，我不怕苦的，你快点让我诊脉。”
“不，不用了。”
镇远侯断然拒绝，他的妻子儿女尚在床上躺着，他怎能让叶柳碰触妻儿？
叶柳撇嘴说道：“那怎么行呢，我都答应爹了。”
叶夫人眸色闪烁，轻轻叹息道：“我早就同老爷说过了，你别拿柳儿当女儿养，她性子倔强，认准的事不撞南墙决不回头。”
“她既是答应过你，你总得给她个机会。”
柳嫣然感激看了叶夫人一眼，她就知道叶夫人是真正的慈爱温柔的嫡妻，“柳姐儿是好意，她想替我诊治病症，我……我不愿耽搁柳姐儿。”
“她年岁小，经验也不足，若是贸然给你诊脉，弄巧成拙，反而影响你休息调理。”
镇远侯坚持不肯让叶柳靠近妻妾。
叶夫人抿着薄唇，眼底划过一丝的恼怒，“老爷，你莫非不顾惜柳妹妹的性命了？我听闻她昨日夜里吐血昏迷，今儿又突发心疾……”
“你别再添油加醋了。”
镇远侯打断叶夫人的哭诉，冷漠地说道：“柳氏病得蹊跷，她的病情太蹊跷。”
柳嫣然面色苍白，“我……我……我没病呀。”
她伸手指了指桌案上摆放的茶杯，“我就喝了一杯茶水，连水都没碰过。”
“老爷！”叶夫人急切喊道，“柳妹妹不是装病！她真得有病！”
镇远侯眼眸阴沉，“你闭嘴！”
柳嫣然抓住镇远侯的手臂，恳求说道：“老爷，您别怪叶夫人，都是
我不争气，身子虚弱，不值得老爷劳师动众为我请大夫。”
泪水簌簌滚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柳姨娘，你别哭了。”
叶柳上前握住柳嫣然的手腕，轻轻摇晃，“你先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药膳吗？”
“是燕窝粥。”柳嫣然委屈抽噎道，“奴婢觉得胃口不好，想喝粥，便吩咐厨房做了燕窝粥，谁知道我刚端着碗喝几口，便吐了出来。”
她抬起袖管擦拭泪痕，哽咽道：“定是那些粥里加了东西。”
“你说是燕窝粥害你？”镇远侯目光森寒冰凉，“柳氏，你胆子不小啊，敢诬陷本侯的燕窝粥害你？”
叶柳轻笑道：“爹，燕窝粥没问题啊，不仅没问题，味道极好，比寻常人家做出来的燕窝粥滋补。”
镇远侯盯着叶柳片刻，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惊讶，难道真是燕窝粥出了问题？“那粥有何不妥？”
叶柳抿嘴轻笑，慢条斯理解释：“柳姨娘身份尊贵，按理不该喝普通百姓的燕窝粥。”
“我记得柳姨娘从不沾染任何百姓食物，我也是偶尔在街上听人谈论才知晓的，以柳姨娘身份根本不屑与百姓共处。”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啊。”
柳嫣然痛哭流涕，眼泪鼻涕蹭在枕巾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没碰过燕窝粥，我真不知是为何？”
“难道我病倒的缘由，真不是生病，是有人在粥里下了慢性毒药不成？”
“柳姨娘可有怀疑对象？”
叶柳微笑问道，仿佛一点都没受到柳嫣然的影响。
“我还能怀疑谁？只是怀疑了柳嫣然。”叶夫人恨恨咬牙，“老爷已经查明，她身边伺候的两个贴身婢女，一个被老爷罚了月银关进柴房，另外一个……她的亲哥哥犯了错被贬去做粗活。”
“柳姨娘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心腹丫鬟离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