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轮换模式和‘尿素裤’
进修的大夫们终于要来了。
前段时间，上级领导就早已经跟他提过这个事情，说是很快就能挑选出第一批的大夫过来。
没想到，居然耽误了这么久。
“院长，这十几个人，都是京城其他医院的大夫么”
王孟德好奇的问道。
“嗯，是的，都是京城其他医院的大夫，说不定还有熟人呢。
你还不知道吧，为了抢这十几个进修的名额，那些医院的领导们，都快要打的头破血流了，谁都想多分一两个名额。
要不是上级领导强行给分配了，恐怕现在都不一定能把人挑选出来。”
鲁院长笑眯眯的说道。
他这段时间，也接到了好几个医院院长的电话，都是来说情的，想让他从中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多要一个名额。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能提升医术的机会。
现在全京城的大小医院都传开了，跟着王孟德学习，肯定能学到东西，王孟德的那几个师弟师妹，可就是榜样。
不仅医术学到了手，就连那些秘方、验方，也都是毫无保留的传授了一遍。
不少医院遇到棘手的疑难杂症，都会习惯性的来找王孟德。
如果恰巧遇到王孟德不在，偶尔就由李响等几人轮流过去。
一开始，那些人还不太相信他们几个人的医术能有多高，直到李响等人出手，治好了一些非常难的病症之后，名声才逐渐的传开了。
大家在敬佩王孟德的无私以外，最多的就是羡慕他的几个师弟师妹了。
能跟在这位身后学习整整五年多，简直就是太幸运和幸福了。
而现在，他们也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所以，除了那些年龄太大的老中医碍于面子以外，剩下的大夫们，全都想要争一争。
经过激烈的争抢之后，最后名额才算是尘埃落地。
第一批的幸运儿一共有十五个人，将要在下周一的时候，来到广安门医院。
“那可是太好了，最近外国病患越来越多，三栋新盖好的特护病房都快要装满了。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我都快要忙不过来了，就连论文都没时间写了。
这十五个人来了之后，多少就能缓解一下我的压力，能腾出手写论文了。”
王孟德也笑着说道。
“哈哈，这些来进修的大夫，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用，他们都是各个医院挑出来的精英，本身医学底子就高。
而且，他们是来学东西的，你要是不让他们上手，反而还不好呢，说不定还要发牢骚。”
鲁院长想到这些过来的进修的人跟长工一样要帮忙干活，还属于不要工资的那种，顿时脸上就笑开了。
“对了，特护病房那边人手不够用了吧，是不是该再让各个科室抽调一批人去协助。
你放心，这几年不管是中医研究院还是广安门医院里，都招收了不少人手，就算再抽调一些，也不会太影响医院的工作。
你是不知道，第一批过去的人不仅得到了锻炼，学到了高超的医术，以后晋升也是优先的。
这种状况，可是惹得那些没去的人有了意见，甚至有的人还写了申请书，说是要轮换着去呢。”
年后这段时间，他压力其实也非常的大。
谁让只有一少部分的职工得了好处，肯定会让另外那些人不满。
这些人都是他的下属，该怎么处理才能让所有人满意，或者说是让大部分满意，是他最头疼的事情了。
没想到三栋特护病房楼盖好后，拉人头的效果这么好，还没过多久，两三百个病房就快要装满了。
病人增加了这么多，之前抽调的人手就不够用了。
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再抽调一批，缓解一下矛盾。
同时，他也想好了，等明年的时候，第一批抽调的人，就要回各自的科室里了，让其他人轮着去。
这样才算是公平公正。
“院长，这事儿您定就行，我坚决服从安排。”
王孟德正色道。
这种涉及到利益的事情，他不太想沾，而且人事权利，通常都是单位一把手的自留地。
“嗯，那就下周一开会研究这个事情。”
对于王孟德的回答，鲁院长非常的满意，他点了点头道。
“还有，我刚才听说你要写论文，是要发表在国外那些顶级期刊上的吧。
这几年，每年你都能发表好几篇论文，上级领导在开会的时候，多次表扬了你呢，还让西医那群人好好的学习你。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们那帮人难看的脸色。”
鲁院长得意的笑着。
自从王孟德进了中医研究院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舒畅。
中医界不仅有了能撑起门面的人，甚至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的肯定，王孟德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历史上的那些医药名人差。
“嗯，是关于尿病并发症炭疽的治疗相关论文。
有十几个病例作为素材，还有十多个正在接受治疗，写几篇论文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孟德解释道。
那十个重度尿病患者回国了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好几个来到了华国接受治疗。
这些人都是麦克等人介绍的，可谓是财大气粗，王孟德看了他们的病情之后，每个人也都也同样准备收取一百万没有一位。
以及，上级部门在国内，又找来了好几个重症尿病患者，他们也都是有严重的炭疽并发症情况。
“不错，你这个论文发表到外国顶级的期刊上，肯定又会引起轰动，说不定以后又能再一次获得诺奖呢。”
鲁院长一脸畅想的说道。
自从王孟德前几年获得了诺奖之后，除了他的‘止痛剂’和、人工合成牛胰岛素有机会外，国内再也没有其他人有这种成就了。
虽然‘止痛剂’和人工合成牛胰岛素获得诺奖的机会很大，但这事儿估计还得过几年才行。
周日。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王孟德骑着自行车，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田各庄村头。
现在正是下田除草的时候，壮劳力都在生产队的干部组织下，在地里忙活着赚取工分，所以村子里基本上都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们了。
“摇把，过来。”
王孟德看到堂哥家的小儿子，正在村头不远处，和一帮小孩子在疯玩，便高声招呼道。
堂哥进了沙河肉联厂之后，见识到了拖拉机的方便，恰好家里的媳妇快要出生了，便给未出生的孩子起了一个小名-摇把。
“叔，我叔从京城来了。”
摇把听见王孟德叫他，连忙抛下那群小伙伴，飞奔过来，同时嘴里还大声的喊道。
到了近前，他一脸开心的昂着头。
“摇把，你老太他们在家里没有”
“叔，我老太他们到地头捡粪去了，我去叫他们回来。”
说着，他就准备撒开腿顺着小路往田地的方向跑去。
“等一下，先给你几颗吃。”
王孟德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塞到了他衣服的口袋里。
顿时，两个小口袋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也幸好有了王孟德送的布匹，他的衣服上才能有口袋，不然一般家庭的孩子，衣服上为了省布，可不会缝口袋在上边。
“大白兔!”
摇把惊喜的掏出一颗，剥开后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把纸迭好放在口袋里，接着双手捂着口袋，飞快的跑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王孟德好笑的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身影。
这时。
旁边的那群孩子，也看到了他给摇把大白兔的情景，每个人都一脸的馋样。
实在是果对于他们来说太稀罕了。
很多孩子可能只听说过或看到过，都从来没有吃到过呢。
看着那帮小家伙眼巴巴的样子，王孟德便冲着他们招招手：“过来，给你们分吃。”
“分喽！”
“谢谢表哥。”
“谢谢表叔。”
那群孩子闻言，一窝蜂的围了过来，然后七嘴八舌的开始叫人。
都是一个村的，再加上王孟德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他们也都认识。
“一个个来，排好队，不许抢。”
其中一个身穿‘尿素裤’的半大小子，站出来指挥道。
六十年代末，华国为了大力的发展农业，特意从倭国进口了尿素促进生产。
尿素的外包装，是两层，外包装就是编织袋，像细鱼鳞一样，内包装则是一层尼龙布料的内衬。
在外包装上，还会用机械喷涂有“倭国”、“尿素”、“含氮量”、“净重”等产品的一些信息，尼龙内衬上也会同步印了。
尼龙布料在当时那可是奢侈的布料，是除了军装之外，最好的布料了。
由于这个年代粮食不够吃，相应的，就种的少了，所以布匹就供应的非常少。
特别是农村地区，不少人家都是几年买不到一身新衣服。
甚至有的人家好几口人共用一套衣服，谁有事就穿出去，剩下的人只能躲在被窝里。
这时。
就有聪明的社员，打起了尼龙布料的主意，把尿素的外包装拆下来做裤子。
不仅美观还非常的实用，关键是不用布票！
但当时的尿素袋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谁要是能搞到一个尿素包装袋，就如同今天中了万元大奖一样。
那是因为进口的尿素数量有限，而且生产队去买尿素的时候，都是零散的几斤、十几斤的购买。
这种情况，供销社门市部肯定就不会给袋子，而是把这些外包装偷偷的攒下来。
然后一个几毛钱的往外卖，而且通常还都是卖给熟人，不熟悉的人，想买都买不到。
后来，这事儿就慢慢的传开了，一些供销社的干部和工作人员，就会提前把这些外包装袋给‘内部分配’了。
毕竟谁家都会有一些亲朋好友，这种需求极大的物资，正是做人情的好玩意。
把尼龙布料缝制成裤子后，接下来就是需要染成这个时代的“主流色”黑或者蓝色。
同时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遮住尼龙布上喷涂的字。
等染好色之后，穿出去，不仅柔软舒适，而且还显得飘逸潇洒，整个人的气质都变的不一样了。
但这种‘尿素裤’也不是没有缺点，因为是自己染得色，所以就很容易掉色。
洗了几次后，之前尼龙布上的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这就闹出了一些笑话。
比如一条尼龙裤，前面的字是倭国，后面是尿素，中间还有净重40公斤，含氮46%等字眼。
当然，这时候大家都非常的穷，能有一条裤子穿就不错了。
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王孟德来到了大爷家。
院子门没有锁，他直接就推门进了院里等待着。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才看到王京徽和王田氏两个人，一个背着粪箕子，一个背着一个竹篓，在摇把的陪同下回来了。
“爷爷，奶奶，您们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亲自下地去了。”
王孟德迎了上去，把王田氏肩膀上的竹篓接了下来，同时嘴上‘埋怨’道。
“呵呵，我们虽然年龄大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
再说了，真要是让我们一天天的待在家里，还真闲不住呢，还不如去外边动一动。”
王田氏慈祥的看着他，轻声说道：
“对了，等下你大爷回来了，我让他去屋后多摘点香椿，你回去的时候带着给胜男尝尝。”
每年春季，她都会把一些榆钱或者香椿留着，然后等着王孟德过来的时候带回去。
“好，胜男和几个孩子最喜欢吃香椿炒鸡蛋了。”
王孟德搀扶着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然后笑着说道。
“哎呀，咱们家屋后的香椿树上香椿芽今年长得不多，估计不够他们吃。
这样，我去邻居家借一点，大不了给他们几斤棒子面，他们肯定乐意。”
王田氏说着就准备起身往外走。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性子，王孟德急忙说道：
“奶奶，别着急，等大爷回来再说。”
晚上。
饭桌上。
除了其他几个菜之外，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要数那一大盘香椿炒鸡蛋了。
等王浩先动筷子之后，何胜男和几个孩子，包括王孟德在内，都一起朝着那盘菜夹去。
而桌子上的那些香喷喷的肉菜，则是成了‘牛夫人’。